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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聽來的故事。有一對父子常起衝突,爸爸帶著孩子來找心理師,希望孩子的個性能改一改。

爸爸的個性,屬於穩健保守,對人對事以和為貴,談吐風度溫良有禮。爸爸很不喜歡時下年輕人的風格,表達過於直接,過於自我中心,沒那麼敬老尊長。偏偏,他兒子還比時下年輕人更激進,情緒一來,講沒幾句就爆粗口,長輩在場都不忌諱。

爸爸喜歡講道理,一講就會融入國際局勢、古今中外歷史,旁徵博引,滔滔不絕。但是,爸爸一開口,兒子就進入木頭人的狀態,兩眼無神,偶爾加上幾個白眼。心理師看得出來,孩子不斷壓抑自己,一辯駁,爸爸又會有一堆道理壓過來,乾脆讓自己進入麻木的狀態。

爸爸講得很精采,但孩子顯然不理睬。

不是對錯的問題,而是感覺的問題。贏了道理,不如贏了感情。

有些時候,爸爸講著講著,就分析起現代年輕人的通病。在他眼中,好像他的孩子,就是時下年輕人的代表,而且還更誇張。

這次見面,心理師對爸爸說:「時下年輕人,成千上萬,真的要罵,罵也罵不完…」

爸爸微微點頭,帶著溫和禮貌的笑容。

「可是,兒子只有一個!他雖然是時下年輕人,不過,別忘了,他是你的兒子,是一個需要被爸爸肯定的兒子,是一個需要被支持、引導的孩子,是一個會遇到問題,也想要跟爸爸聊聊解惑找方向的孩子...」心理師說,「他也想要讓你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他也想要告訴你,年輕人的表達方式或許不同,但是一樣有想要讓家人過得好,讓國家更進步的期待!」

爸爸說:「…可是他一講話就讓人覺得沒家教,會有什麼人想要聽他講,所以我才想要教他…」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們關心他的人,才需要多聽他講。我們都不聽他講了,還有誰要聽他講?」心理師接著說,「語言表達是一種練習,有表達才有機會進步,孩子也許衝動了點,但並不是每句話都沒道理…」

爸爸的眼鏡剛好反光,反映出諱莫如深的表情。

「不以人廢言,這是孔老夫子的話…」連心理師自己都嚇一跳,今天話怎麼這麼多,孔孟都出現了,「孩子不喜歡被碎碎念,碎念的效果也不好,不如,少說多聽,一聽到孩子有比較成熟的想法,就予以贊同!」

對的多,錯的就少。成熟的多,不成熟的就少。如果能讓孩子有機會受到父母的肯定,那他會試著越往成熟那邊靠攏。民主社會,民主教養,我們不同意孩子的講法,但我們可別忘了給孩子表達的機會,即便他的表達,目前還找不到最適當的語彙。

真要追究,大人也不見得講話多有水準,打開電視就會知道。反而聽大人講話比較累,常要想這句話講出來,對他有什麼好處,跟電視台老闆的立場是什麼關係,都沒辦法很快相信,這句話出於真心。

爸爸是一位勇於面對自己的男性,「兒子只有一個」,這句話他聽了進去。他盡可能學習控制自己說話的長度,講過一次的話,確定孩子了解,就盡可能不再重複。剛開始肯定孩子想法的時候,非常彆扭,但是沒多久,就越來越自然。

孩子跟爸爸講話有成就感,自然更滔滔不絕,但也因為情緒相對穩定,選擇說出口的語彙也溫和一些。一段時間不見,年輕人見到了心理師,反省自己以前的種種,說自己像是「小屁孩」,大家都笑了!

雖然革命仍未完全成功,但爸爸繼續努力。爸爸也懂得追求自己的心靈成長,看書、聽演講、跟人討論親子教養。作為帶動家庭改變的火車頭,這位爸爸,顯得活力十足。

真正有影響力的人,是自己改變了,就會讓他人跟著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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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自己和好:為情緒解套,了解生存原來可以有很多種方式
讓孩子有好人緣,人際力養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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