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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禪支


第一禪支稱為「尋」(vitakka),它是瞄準、精確地將心導向所緣的禪支,也具有將心建立在所緣上的層面,使得心停留於其上。


第二禪支稱為「伺」(vicAra),通常譯為「推度」或「省察」。「尋」將心帶來並穩固地安置於所緣上,伺會繼續以心「摩擦」所緣(譯按:重複地將心置於所緣上)。觀察腹部的起伏時,你會親自經驗到這點,首先你努力精確地使心瞄準腹部漲起的過程,之後心無有失誤地觸及所緣,心撞擊所緣,並「摩擦」它。


由於你時時刻刻以直覺與精準的方式來觀照,心會愈來愈純淨。貪、瞋、昏沉睡眠、掉舉惡作與疑等五蓋減弱並消失,心變得澄澈而平靜。這種清明的狀態是方才討論的二禪支現前的結果,稱為「離」(viveka),意指「遠離」,心隔絕、遠離五蓋。「離」不是禪支,只是描述心遠離狀態的語詞。


第三禪支是「喜」(pIti),對正發生的事歡喜地感到有興趣。顯現在身體上有如起雞皮疙瘩,又如在電梯中突然下墜的感覺,或感覺離地騰空。

 

第四禪支為「樂」(sukha),跟隨第三禪支而來,行者會對禪修感到非常滿意。由於第三與第四禪支的生起都是遠離五蓋的結果,因此稱二者為「離生喜樂」(vivekaja pIti sukha),意指由遠離而生的歡喜、快樂與滿足。


將這序列視為一因果鏈:心的遠離,是因為第一與第二禪支的生起,如果心精確地瞄準所緣,擊中並「摩擦」它,不久之後心便會遠離。由於心遠離了五蓋,就會變得快樂、喜悅與舒適。當前四禪支現前,心自動變得寧靜祥和,能不散亂或渙散地專注於正發生的事,這心的一境性就是第五禪支——定(samAdhi)。


◎進入初觀禪需要名色分別智


若五禪支都出現,還不足以稱行者已達到初觀禪。心還必須要稍微通達佛法,到足以看到名色的相互關係。此時,就可以說進入初觀禪了。心具足五禪支的行者,將會經驗到念不同以往的精準——成功附著於所緣的新水準,強烈的歡喜、快樂與舒適,也在身上生起。此時他或許會對禪修的美妙暗自竊喜,「哦!哇!我真是正確又精準,甚至覺得自己好像飄在空中一般!」你也許會辨認出這個想法就是執著的剎那。


◎停滯在內


任何人都會被歡喜、快樂與舒適所擄獲,執著正發生於自己內在的事,是種特殊渴愛的顯現,這種渴愛與一般世俗的欲樂無關,而是直接來自自己的禪修。無法覺知這渴愛的生起,禪修便會受到干擾。行者沒有直接觀照它,反而失念地沉溺在愉悅的情境,或期待自己的修行所可能產生更大的歡樂,現在我們可以了解佛陀難解的忠告。這種執著禪修所產生的愉悅,便是佛陀說「停滯在內」的意思。


我們似乎闡釋了這段教導不要向外攀緣,亦勿停滯在內的簡短經文,然而為了加深理解,還要再多做一點討論。


◎三種遠離


經典上說,行者禪修時要避免某些事物,要避免接觸欲樂(kAma)與不善法。修習三種遠離,可以確實避免以上兩者。所謂「三種遠離」為「身離」(kAya viveka)——身的遠離;「心離」(citta viveka)——心的遠離;「依離」(upadhiviveka)——即前兩者的結果,是煩惱與五蓋遠離並減弱的狀態。


「身離」實際上並非指色身的遠離,而是遠離與欲樂有關的所緣的「身」,這不過意指被視為是一個群體的感官所緣,如各種聲、色、香、味與觸。


遠離不善法屬於「心離」的範疇——心遠離障礙定與慧增長的五蓋。以修習來說,「心離」單純意指時時刻刻策動「念」。能時時保持正念相續的行者,即是做到了「心離」。


若無精進,這兩種遠離不會產生。對「身離」而言,我們必須使自己遠離欲樂的環境,在有助於心平靜的地方把握機會禪修。當然,這種遠離本身是不夠的,為了得到「心離」,我們要觀照所有在六根門生起的所緣。要能保持正念,必須將心導向一個所緣,努力地保持「念」,有助於將精確感帶入心中。這樣的瞄準——將心直接精準地置於禪修所緣上的努力,就是第一禪支——尋。

 

因此,你必須有「尋」,努力觀察腹部的起伏,最後心擊中靶心,清楚地注意到僵硬、緊張、移動的感覺,心開始撞擊並「摩擦」所緣,即前述的「伺」。心「摩擦」所緣一段時間後,會變得專注並安止於所緣。當心停留在腹部的起伏,很少念頭生起,甚至有段時間完全沒有念頭。心清明地從欲樂的所緣與其所導致的煩惱中解脫,「身離」與「心離」因而出現。持續練習,不斷精進,煩惱將消失於天際,最後你擁有第三種遠離——「依離」。

 

◎出離樂


有了「依離」,心變得柔軟而微細、輕盈而快活、靈巧而柔順。一種特殊的樂——「出離樂」(nekkhamma sukha)生起,它是由於解脫了感官的所緣,以及回應這些所緣而生起的不善煩惱,所產生的快樂與安適。因此,出離樂取代一般表面的快樂而現起。放棄了感官之樂,卻就在所放棄感官的解脫中,得到極大的快樂,這不是很奇怪嗎?這才是真正的出離欲樂。心遠離不善法,實際上意味著心遠離一切煩惱。煩惱無機會生起,因為煩惱的近因——感官的所緣,已被捨棄。現在,「禪那」——安止的狀態,呈現出全新的意義。由於尋(瞄準)、伺(摩擦)禪支,使得欲樂捨離,煩惱遠離。禪那不僅使安止產生,還能移除煩惱,像火一樣燒盡它們。


◎尋與伺的關係


在禪那的進展上,尋與伺兩禪支——精確地瞄準與擊中所緣,是絕對重要的。兩者密切的關係在經典中多所討論,以下即是兩例。想像你有個覆滿塵垢的銅杯,你倒了些銅油在抹布上,一手緊握杯子,另一隻手拿著抹布摩擦杯子表面,勤奮、審慎地工作著,很快就會有個閃亮的杯子。


同樣地,行者必須在主要所緣生起的特定地方——腹部,持守自己的心,於該處運用正念,「摩擦」它,直到煩惱的垢染消失。然後,他就能洞察所觀察之處正在發生事物的本質,而理解腹部起伏的過程。當然,如果其他所緣變得比主要所緣還明顯時,行者必須觀照它們,在新的所緣上運用尋與伺。


尋如緊握杯子的手,伺則如擦亮的動作。想像行者若只拿著杯子,卻不擦亮它,會發生什麼事呢?杯子會和以前一樣髒。如果他努力磨亮杯子,卻未穩穩地握著,同樣無法做好這項工作。這說明了兩禪支相互依賴的關係。


第二個例子是用於幾何學的圓規。如你所知,圓規有兩隻腳,一隻是尖的,另一隻則夾著鉛筆。你必須穩固地將心置於禪修的所緣,心就如圓規尖的那一端,然後你必須旋轉心,也就是說,直到心可以完整且清晰地看到所緣,如此才會畫出圓滿的圓。同樣地,放置圓規尖端的動作如尋,旋轉的動作則如伺。

 

◎直接、直覺的理解


伺有時譯成英文為「推度」或「持續思惟」之意,這非常容易引起誤解。西方人從幼稚園起,就被教育要運用智力,總是在尋找原因與理由,不幸地,這種探究並不適合禪修。智力的學習與理解是一體兩面中之一,另一種理解與學習的方式,是直接與直覺的。在禪修中,我們直接探求勝義法,必須實際去經驗而非思考它們,這是唯一獲得如實、如事物之本然的觀與智慧的方法。


人可能在理智上十分理解勝義法,可能飽讀經書,但若未直接體驗實相,便不會有智慧。


止禪之所以能確保寧靜,卻無法直接導向智慧,是因為止禪以概念為所緣,而非以無須思考而可直接經驗的事物為所緣。觀禪能通往智慧,因為它們是由直接、持續地接觸勝義法所組成。


假設你面前有顆蘋果,你聽別人說它非常多汁又香甜可口,你或許不來接觸這蘋果,反而想著:「哇!它看來真是顆多汁的蘋果,我賭它一定很甜!」你可以想像,也可以打賭,但除非咬一口,否則無法體驗蘋果的味道。禪修也是如此,你可以生動逼真地想像某種經驗的樣子,但無法體驗真正的東西,除非以正確的方法實際努力地修習。然後你會擁有自己的智慧,而不再爭辯蘋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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