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小夥伴在參加完內觀十日課程或一些禪修課程後,會經常有一個疑問,”練習正念以後,自己怎麼還會焦慮?怎麼還有那麼多負面的東西?”

如果你認為正念禪修就是來幫助你解決所有的人生困難,也許你應該去探索一下你練習背後的動機——想要一個trouble-free(毫無困難)的人生,這是否是一個合理的願望?

另外,我們很多時候都希望有一個快捷、方便、舒服的方法能夠幫助我們,可是靈丹妙藥、武功心法畢竟只存在於武俠小說裡。就拿維護身體健康來舉例子,主流的醫學知識都告訴你要合理飲食、控制鹽、控制糖、控制體重,中等強度有氧鍛煉每週150分鐘,加上力量訓練等等,可是大家還是容易相信每天一個蘋果、西藍花、綠豆、紅棗、紅薯等方法,因為要做到前者需要強大的自律,畢竟躺在沙發上啃一個蘋果是不需要意志力的。

主頁君深信,任何心靈的成熟必經嚴格、有效、成熟的訓練體系,一定是練習者付出了辛勤的汗水,經過一次一次的失敗後,最後取得成功的。

想要從一開始練習就獲得一路開掛的人生,我建議你還是去拍戲過過癮吧~

推薦坦尼沙羅尊者的這篇《How to fall?如何跌倒》,確實是我們需要在修行路上學習的一個重要技能!

 

常常有人問:如何知道自己的禪定正在進步?

答案之一是:當心滑脫它的業處[目標]時,你能把它越來越快地帶回來。注意,答案並非是心毫不滑脫,而是:心滑脫的[情形]當然會發生,這在修練過程中是正常的,關鍵是你對正在發生的事件警覺性在提高,脫離氣之後(主頁君備註:尊者此處用詞”氣”應該是指禪修所緣——呼吸),糾正該狀況的速度在加快。

因此,習禪的一個重要部分,就是學會如何跌倒。據說合氣道傳授的第一事,就是如何做到跌倒時不自傷。目的是使你越來越不怕跌倒,當然也使你的受傷程度越來越小,同時也更不易跌倒,更願意利用機會。

因此,禪定時的竅門是,學會只用一個簡單的觀察句、以最少的非難,最少的自責,把心帶回來:”我來這裡不是為了思考下周的計畫、昨晚的慘敗,等等。我來這裡是為了專注氣。”放下其它主題,直接回來。學會心不打結地做這件事。

在現代教育系統裡,我們很快就被分流引導,投入個人具有天賦的那些活動。結果是,對難學之技,我們沒有掌握如何學好的本領。因此,當我們努力去學一門不易上手的技能時,最容易的做法大概就是滑跌,之後隨著那股衝力撲通著地。那叫做不會跌倒。[應付]跌倒的竅門是,注意到某種程度的衝力,但你不必服從它。

這一點你在發誓[發願]在某段時間內放棄某件事物時,就會注意到。去年夏天,本寺流行傍晚放棄巧克力[1]。不過後來誘惑出現了:”吃一點巧克力有什麼關係?”吃巧克力這件事,本身確實沒有錯,因此我們很容易找到理由,決定放下誓言,去拿巧克力。當然問題在於,發誓的重點不在巧克力,而在訓練自己無論如何堅持你的那個誓言。

常常我們假定,一旦作出了放棄誓言的決定,就不可回頭了;你無可奈何,只能隨那股衝力走下去。不過,撤回[背誓]的決定卻是有可能的——就在接下來的一個、兩個、三個瞬間。這叫做學會跌倒。換句話說,你不服從把自己引偏的那股衝力。你意識到,你始終擁有改變主意、立即回來的自由。

當你意識到自己已離開氣時,不可一徑服從滑離出去的那股衝力。你要逮住自己,想:”我可以轉回來的,”那樣,你會驚訝於自己的回轉速度可以有多快。不過,心也許會找出些其它理由來:”啊呀,不行,現在不能轉回去了。你已經承諾了。”

怪哉!你突然對干擾者作了承諾——它並未對你作什麼承諾——卻不覺得自己已經對禪定作了承諾。這就是心對自己耍的種種花招之一。重要的是看穿那些招數,不予置信,並且自己也備有幾招。

心有一個部分會說,走輕鬆的路自然得多,不過那句話引出[行為]的先天性與後天性問題。你去看一位心理分析師,就會明確得知,你的特定習慣是如何被父母以特定的教養方式、被兒時某些特定的經歷培養、塑造起來的。那就意味著,那些習慣不一定是先天的。它們是養成的。它們存在著,它們根深蒂固,但你可以改掉。你可以培養心,使它朝另一個方向發展。我們在禪定中修練心,就是在做這件事。我們是在對心作再教育。

我們與氣住在一起時,不僅是在教心如何住於單一主題,而且是在教它如何更快地回到氣中:如何在心剛開始放開氣,朝其它東西攀緣時,逮住它,輕鬆地轉回來,再攀到氣上。這樣,你學會自律,又不帶著”紀律”一詞通常令人聯想到的嚴厲感。對自己的心,我們學會一種比較就事論事的對待方法。

你會發現,這樣做可以斬斷許多廢話。結果是,你的雜染得以攀附的鉤子就少了。與其對付像”我的人格”、”我的品性”、”我的方式”之類的抽象概念,你只連續地專注當下。凡有決定,都是在完全脫離[那些概念]的情形下作出的,並且,你若看見它是個不良的決定,完全有自由再作另一個決定。當你把自我形象——它是種種雜染的另一個隱藏地——清除掉時,活動場地就乾淨多了,雜染的掩藏地也少多了。

我認識的一位原住在拉孤那海灘的女士,有一次參加密集禪修,被教導說,要透過把日常生活看成是絕對與相對的交互作用,將禪修帶入日常生活。那些話都是相當大的抽象,簡直大得不能再大了。苦思一周之後,她帶著一個極其迂回曲折的問題來參加周日共修:怎樣遵照那些話來經營她的生活?我必須承認,那個問題如此迂回曲折,我難以跟上。但其中毛病是很明顯的:抽象概念越抽象,你的道就越難看清,你越容易被綁束纏結。我們往往以為抽象概念乾淨、齊整、類似孟德里安的[抽象幾何式]繪畫,實際上它們給大量的迂回曲折,留出了餘地。它們給實際正在發生的事,蒙上了重重掩蔽。

當你把那些抽象的東西清除之後,就可以讓心直接與氣待在這裡。它可以決定:或者與氣待在一起,或者移開。就那麼簡單。

同樣原理也適用於修練的整個過程。一旦你發心持戒,你時時刻刻都在決定自己是否打算堅守那個誓願。一旦你發心跟著氣,你時時刻刻都在決定自己是否打算堅持那個意向。你在心裡對事情的言說方式,越保持簡單、不複雜、實在、不虛浮、直捷了當——不把有關你的過去、你的自我形象的說詞帶進來把事情複雜化——你會發現,行道不偏就容易多了。當你跌出去時,把自己帶回來就容易多了,因為你跌到的地帶上迂回曲折比較少。因此,不僅在禪定時,而且在修道的每一側面,你要儘量使事情保持簡單、實在、時刻關注當下。

我與阿姜放在一起時,他有時會叫我做一些諸如”今晚通宵坐禪”之類的事。第一次他那麼說時,我的反應是:”天啊,我做不到。昨晚我睡眠不足,今天一整天都在辛苦做事。”等等。於是他說:”那樣做你會死嗎?”“不會。”“那你就能做到。”

就那麼簡單。當然不容易,但簡單。當你把事情保持在簡單層次時,終究它們會容易起來。你只要定住在時時刻刻在作的決定上,不去思考”通宵,通宵,我得這麼做一個通宵。”你只是想:”這口氣,這口氣,這口氣。”想辦法使自己對每個”下一口氣”保持興趣,你就能堅持到早晨。

把禪定帶入生活,就是以這個方式:使事情保持簡單,剝去纏繞。一旦在內心把事情剝去了纏繞,雜染就沒有多少隱藏之地了。當你真摔倒在地時,就倒在了容易爬起來的地方。你不必服從令你倒下的那股衝力,也不必卡在泥沼裡。你馬上打住,立即恢復平衡。

我母親曾經說過,她被我父親吸引的最初一件事,發生在她家一次進餐上。我舅舅,就是她的兄弟,邀了大學同學——我父親——來家裡作客。有一天進餐時,我父親撞翻了桌上的一杯牛奶,他在杯子落地前抓住了它。那就是我母親與他成婚的原因。這事聽來有些怪誕——我的存在歸功於我父親靈敏的神經反射——它顯示某些事[如何發生]頗值得思考。而作為禪修者,需要的就是這種素養:你若把自己撞翻,能馬上使自己起來。如果能在倒地前做到這件事,則更好。不過,即便趴倒在地,你也不是塊玻璃。你沒有摔碎。你還可以自己起來。

試著把事情保持得那樣簡單。

 

 

(根據2002年12月某日開示錄音整理,本文來自坦尼沙羅尊者開示集《禪定》) 中譯注:[1]巧克力:據筆者所知,法宗派午後許可的體能來源可以是:糖水、蜂蜜等不含顆粒的飲料、黃油、黑巧克力。

 

 

 

 

 

 

 

 

 

 

 

 

 

文章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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