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事件發生,我們本身也在其因緣當中,因緣是層層疊疊的交織,而非單純線性作用運轉。當了解事件只是事件,沒有分別心的好壞,一切~~都只是法的呈現,那麼苦,自然減輕許多。雖然此次雨安居結果不圓滿,但我也還是必須檢討自己所犯的錯誤部分。
我跟CG法師算是被HD法師害得最慘的人。仔細想想,我們倆是因為對自己太沒信心了,才導致整起事件是這樣發展。而我則是還牽扯到許多自己內心陰影層面的部分,因此沒能在第一時間該阻斷這不善因緣果報成熟。所謂「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經由這次檢討,我相信下次應該又能再進化一層才是。
8月時,HD法師到處遊走我們的房間,指導我們禪修。在16號那週,我被排到的工作是拖6樓到B1的工作,這工作真的超累的,而HD法師那週的工作超輕鬆,只要負責晚上開示前開關燈及關百葉窗。當週的某天,她進我寮房跟我講話,要求我去幫忙反應工作太累的問題,說這樣會掉定力,所以希望排工作的人,能不要把法師排那麼辛苦的工作,且居士人力那麼多,不應該讓法師們那麼累才對。我說:「妳幹嘛不自己去講?而且妳這週工作超輕鬆的ㄟ ,應該沒有掉定力的問題啊!我超倒楣,連兩次工作都累到爆ㄟ ~」她說:「就是這週工作很輕鬆,所以我下週一定又會被排到工作啊(我們是做一週工作休息一週)!而且我雨安居後還想回去主辦法師道場那裡住,我不方便講,萬一這樣給她壞印象不好。而且主辦法師對你印象很好,她覺得你配合度很高,所以你去幫忙講一下啦!」我:「我配合度是很高沒錯,主辦排什麼就做什麼,不要意見太多,這樣人家比較好做事啊!而且在2月那場禪修,GD法師有說,主辦法師都對居士比較好,所以粗重工作都排給法師,因此那場禪修,我們法師在工作,只見居士在外面散步閒晃。這是主辦法師處理事情的方式,就忍耐吧!反正隔週休,做沒幾次就結束了(每次都超累,除了收廁所垃圾最輕鬆,幾乎都很累)。」HD法師說:「我們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修上去啊!不然你去問別的法師(她叫我去問幾位也修的很好的法師),問他們,工作那麼累,會不會害她們掉定力?」說真的,我自己是覺得工作真的很累,而且時間好緊迫,我連兩次都跟一位長老尼同組,每次做完都爆汗,內衣內褲、外衣外褲都濕透,而且休息不到十分鐘,就要上殿去拿戒了,衣服根本來不及吹乾,所以HD法師這樣跟我要求,我想如果大家都這麼想的話,那為了大眾的利益,我去試著講看看吧!後來去問(我沒有每間問),真的有一半的法師都覺得很累,而且有工作的那週,定力都比較差。因此我在想,那先探探主辦法師的態度,再看因緣選擇要不要講吧!後來找不到主辦法師,在曬衣場遇到那位公然教訓所有北傳比丘尼的那位女法工,探她口氣知道人力根本不夠,所以我也就沒有想去找主辦反應了。後來回來,剛好收到一位法師(她本來也是贊成去反應的)給的字條,她說:「算了,不要去反應好了,再忍幾次就好。」是啊!我也是想說忍幾次就結束了(只剩四次),沒什麼好講的。午休起來,HD法師又進我房間問我,去反應工作的事情沒?我說:「沒有(此時我撇見她不高興的神情瞪我,那像極了小時候我沒滿足母親的期望時,被母親狠瞪的眼神),因為找不到主辦法師,而且在曬衣場遇見女法工,從她口中得知人力不夠的問題,所以就不想去找主辦法師講了。」HD法師說:「我這週果然又被排到工作了(很不高興的神情)。」我:「是喔!被排到什麼工作?」HD法師:「收廁所垃圾。」我:「那超輕鬆啊!不到10分鐘就做完的工作了耶~這樣又能過一週,很幸運啊!」HD法師:「還是害我不能休息啊!」我沒多說什麼,只覺得她真的也太會抱怨,已經運氣超好拿到那麼輕鬆的工作,還要不滿什麼呢?
其實在這裡我就做錯了。除了童年陰影外,我也因為未來很想去主辦法師道場住而不想得罪HD法師,所以想儘可能的滿足她的需求。加上她波羅蜜好,以後若是去那邊共住,在禪修上也希望她能幫助我。且怕她在主辦法師面前亂說話(這裡要說明一下,HD法師跟我及CG法師說,CG法師這次之所以可以跟主辦法師同寮房,都是因為她大力向主辦法師推薦,說CG法師是個很好的人,所以這次CG法師才那麼幸運,能跟主辦法師同寮房的,所以我才會擔心萬一她去跟主辦法師亂說話怎辦),萬一讓我無法順利去主辦法師道場那住,那我的禪修生命該怎辦?說到底就是自己害怕、擔憂所致。若不考慮未來能否去主辦法師道場住的問題,我也許不會為了一直需要和她維持友好關係,而如此大力配合她的。真要怪自己,所以才會讓她「軟土深掘」,一直要我去反應事情。另一方面,我真的也很害怕過往母親鄧我的眼神又出現,那很不舒服(後來因為電扇事件又出現過一次,我毅然決然決定斷開此人,也不想去主辦法師那裡共住了)。
我算是運氣好,有因為那個電扇事件讓我醒悟,我思惟著《大吉祥經》的第一句偈誦...「不結交愚人,與智者交往,禮敬可敬者,此事最吉祥。」於是我決定按照經文提醒,要斷開此人,才能獲得吉祥。
如一開頭所言,因緣不是線性的,是錯綜複雜的。即便我內心想斷開HD法師,但還有個CG法師夾在中間,且CG法師被HD法師害的非常慘,每次小參幾乎都得到禪師很冷的態度應對,信心掉光是很正常的。而CG法師時常到我們房間與HD法師互動,對我也是有造成影響。除了進來聊天,也會在我們都不在房間時來幫HD法師拿杯子、洗杯子、裝水,要不然就是直接走到房間將字條放在HD法師床上(但CG法師要給我字條,卻是直接拿到禪堂給我,有次還嚇到我)。所以面對CG法師變成這樣及HD法師帶給我的困擾,我真的很想舉報,但一想到這樣做會害到她們,也可能害到HD法師萬一無法回到主辦法師那裡住,那我就是造惡業了,因此才去別的法師房間,請教她們,她們是如何處理CG法師的干擾的(因為她們有跟我提過也受CG法師任意進出她們房間的困擾,所以我才想去請益的)?也提到想去舉報的想法。但她們告訴我,這是我們過去世的業,想辦法受完就好,去舉報是不善的,而且還會害到她們兩個(跟我想的一樣),更重要的是,當我們先去說人是非,就會被人當成「是非人」。所以,就先忍耐,等被找去問話時(因為HD法師有跟CG法師講,她有主動告訴禪師,我們都在講話),再解釋就好。所以我照著前輩的指導,就忍。結果收到辦公室那張極不友善的貼條。
這裡我做錯的是...「太過婦人之仁,結果害到自己;且選擇婦人之仁後,卻沒有承擔的能力」。若收到字條後,我能忍住,直接承擔起所有指控而不加以解釋,那麼就不會讓那女法工有機會公開教訓出家眾了。而若沒有這女法工的公開校訓出家眾,也許CG法師能繼續撐完全程。當時我實在心有不甘,明明整場亂大家修不好的就是HD法師,為什麼卻是我收到字條?然後HD法師一點事情也沒有?而且字條還是過期指控,我都處理完畢才來指控這些,像是硬要找個替死鬼似的。說真的...不管是同派系或是跨派系的禪修營,我從沒遇過這麼離譜的主辦這樣處理事情的(這不是只有我一人這樣想)。尤其是一場雨安居活動,竟然是讓白衣拿麥克風在台上公然教訓出家眾,這真的超瞎的。虧他們在禪修營規約第一條還寫著:「必須恭敬三寶(佛、法、僧),尊重僧尼」,法工卻是如此傲慢的態度在對待學員。對我們大家來說,這次禪修營是另類成長營。
所有事件就只是因緣果報的呈顯,除此之外,必須要懂得檢討與反思,才不會落入一種慣性輪迴。如果經歷的遭遇和事情,無法幫助我思想及行為上的成長與改變,那即是陷入一種「活著的輪迴」的模式中。所以在9月28日之後,我若不是在業處上用功,就是在省思。《法句經》——第十八品、垢穢品就有講...「239.剎那·剎那間,智者分分除,漸拂自垢穢,如冶工鍛金。」所以事件的發生對我來說,都是一種進步的動能。因為生活中不可能永遠是順境,面對逆境,要怎樣調伏自己而不起煩惱,才是真功夫。我很希望自己的反應能越練越好,越練越圓融。
對老師的開示及老師實際的作為,我也不斷檢視老師,而不盲從追隨。仔細思考這兩個多月來,老師的開示及落實開示在生活中的行為,充滿著許多違和及矛盾之處。除此之外,我不斷回憶著參加同派系或跨派系的禪師們,是否有人會像老師這樣,用諷刺的話語攻擊禪修者?想來想去發現都沒有,因為每位禪師都能包容我們這些學員,自己有自己的業力存在,且他們也沒有需要展現業績,因此不會執著我們是否能修成功。8月,我們大家很用功很努力時,老師說我們太緊、太用功,要我們不要執著於成功,只要想著自己能在這裡待三個月,圓滿清淨的持戒禪修生活,那樣就很好了。可是9月又不是這樣,變成一直罵我們,還會諷刺我們,我真的看不到老師不執著我們的成績,而且也覺得好奇怪,老師為什麼不能接受我們的因緣就是如此呢?面對這樣沒有慈心的老師,聽他開示會起煩惱的老師,腦內的警報器一直嗡嗡作響,所以我決定要放下這個執著,解除自己的苦受。決定放下對老師的執著是對的,否則我也看不到主辦法師最後處理事情的方式竟是如此。好險~~我人生一直有設停損點這機制存在。
參加全程的比丘尼共有11位,我們走掉的5位,都病了,身體都垮了。除了CG法師是已經散掉了之外,我們其餘四人,都非常努力,而且也都長期走在禪修這條道路上。雖然我們提前離營了,但我們也都能接受自己這樣的因緣。
縱使這次經驗不美好,但也是有別於其他禪修營的收穫經驗。我相信,這種經驗未來是不可能有機會遇上的,真的很值得紀錄與檢討的。相信明年此時再來看自己寫的文,應該又有不同的體會吧!
今年的生日禮物非常特別,生平第一次南傳雨安居活動,就這樣畫上句號。仰望六年的佛,敲碎了我的未來計畫。計畫~真的永遠趕不上變化。未來該如何繼續修行路?目前是茫然的。就看因緣怎麼變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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