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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近期閱讀過的書中,最推的一本。

其實在生活中,我們時常不自覺的習慣使用暴力語言對待別人而不自知。看了序,就讓我決定要花時間把這本書閱讀完。

以下,是閱讀時邊做的重點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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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人,也許我們從來沒有想過和「暴力」扯上關係。不過如果稍微留意一下現實生活中的談話方式,並且用心體會各種談話方式給我們的不同感受,我們一定會發現,有些話確實傷人!言語上的指責、嘲漢、否定、說教以及任意打斷、拒不回應、隨意出口的評價和結論給我們帶來的情感和精神上的創傷,甚至比肉體的傷害更加令人痛苦。這些無心或有意的語言暴力讓人與人變得冷漠、隔膜、敵視。

非暴力溝通能夠——

療癒內心深處的隱秘傷痛;

超越個人心智和情感的局限性;

突破那些引發憤怒、沮喪、焦等負面情緒的思惟方式;

用不帶傷害的方式化解人際間的衝突;

學會建立和諧的生命體驗。

我發現,我激勵自己的方式無意中促成了自我憎恨。由於認為自己‘應該’做到許多事情,我不停地指責自己、命令自己、要求自己。這不可避免地導致內在的分裂與不滿。而非暴力溝通提醒我傾聽內心中不同的聲音,以及它們所反映的需要——這促進了自我理解和內心的和諧。

使用暴力的人其實是因為他們內心的寧靜遭到了破壞,所以他們才會用暴力的方式維護或尋求心靈的和平。這或許是暴力的蝴蝶效應吧。

非暴力生活的一個關鍵就是:感激生活的賜予,而不貪心。

由於缺乏瞭解,我們常常認識不到自身的暴力。我們認為,只有打人、鞭撻、殺人以及戰爭等才算是暴力,而這類事與我們無關。 

為了加深我對暴力的認識,祖父讓我畫一棵樹,類似家族樹,用以描述暴力的根源。他認為,認識暴力,有助於理解非暴力。每天晚上, 他和我一起分析我一天中的經歷——我的所讀、所看、所做。如果某個行為涉及使用武力,就把它歸到暴力之樹「身體的暴力」那一邊;如果主要造成精神傷害,那就歸到暴力之樹「隱蔽的暴力」那一邊。 

除非從我做起,我們的夢想就不可能實現。不幸的是,我們總是希望別人先開始改變。 

非暴力意味著讓愛融入生活。讓尊重、理解、欣賞、感激、慈悲和友情,而非自私自利、貪婪、憎恨、偏見、懷疑和敵意,來主導生活。

改變溝通方式是自我轉變的重要開端。

如果你以為我想羞辱你,如果你認定我不在乎你,請透過我的言語, 傾聽我們共有的情感。 

也許我們並不認為自己的談話方式是「暴力」的,但我們的語言確實常常引發自己和他人的痛苦。

非暴力溝通指導我們轉變談話和聆聽的方式。我們不再條件反射式地反應,而是去明瞭自己的觀察、感受和願望,有意識地使用語言。我們既誠實、清晰地表達自己,又尊重與傾聽他人。這樣,在每一次互動中,我們都能聆聽到自己和他人心靈深處的呼聲。同時,它還促使我們仔細觀察,發現正影響我們的行為和事件,並提出明確的請求。它的方式雖然簡明,但能帶來根本性的變化。 

聽到批評時,我們一般會申辯、退縮或反擊。然而,一旦專注於彼此的觀察、感受及需要,而不反駁他人,我們便能發現內心的柔情,對自己和他人產生全新的體會。這將最大限度地避免暴力。

為了彼此能樂於互助,我們專注於四個方面——非暴力溝通模式的四個要素。這四個要素為:觀察、感受、需要和請求他人的幫助。

首先,留意發生的事情。我們此刻觀察到什麼?不管是否喜歡,只是說出人們所做的事情。要點是,清楚地表達觀察結果,而不判斷或評估。接著,表達感受,例如受傷、害怕、喜悅、開心、氣憤等等。然後,說出哪些需要導致那樣的感受。一旦用非暴力溝通誠實地表達自己,前三個要素就會得到體現。 

保持對這兩方面的關注,並幫助他人也這麼做,雙方便可持續互動,直至情意相通:我此刻的觀察、感受和需要是什麼;為了改善生活,我的請求是什麼;你此刻的觀察、感受和需要是什麼;為了改善生活,你的請求是什麼...... 。

當我運用非暴力溝通與他交流,我不再覺得受傷,也沒有退縮,而能傾聽和領會他的情感。

我試著體會他的感受,說出我的需要,聽取不中聽的回答。他來這裡不是為了討我歡心,我來也不是為了他的幸福。我們學著成長、接納和愛,只有這樣才能各得所願。

除了和諧與秩序,我還需要什麼。

非暴力溝通提醒我們專注於彼此的觀察、感受、需要和請求。它鼓勵傾聽,培育尊重與愛,使我們情意相通,樂於互助。

他一直在表達痛苦,而我傾聽每句話所包含的情感和需要。他主動幫助我瞭解他的心靈以及深深的不幸。我並不將他的話視為攻擊,而當作來自人類同胞的禮物。 

語言使我們陷於是非之中。它擅長將人分類,把人看作好人或壞人,正常或不正常,負責任或不負責任,聰明或愚蠢,等等。 

比較也是評判的一種形式。

我們對自己的思想、情感和行動負有責任。可是,人們廣泛使用「不得不」這一短語。例如:「不管你是否喜歡,有些事你不得不做。」顯然,這種表達方式淡化了個人責任。「你讓我」是人們常用的另 一短語,例如:「你讓我傷透了心。」此時,我們的表達方式忽視了我們情感的內在根源。 

把「我不得不做」的習慣用語改為——「我選擇做」。

一旦意識不到我們是自己的主人,我們就成了危險人物。

盛氣凌人並無濟於事。是的,我可以通過懲罰來教訓他們,但如果我真的那樣做了,他們遲早也會想出辦法來對付我。

我相信,如果一個人選擇新的生活,是為了追求幸福,而非為了逃避懲罰,那他的行為就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我們大多數的人使用的語言傾向於評判、比較、命令和指責,而不是鼓勵我們傾聽彼此的感受和需要。

我知道如何回應你當你說我做了什麼或沒做什麼,我也可以回應你的評論, 但請不要把二者混淆。 

如果你想把任何事情攪渾,我可以告訴你怎麼做: 把我做的事情和你的反應混為一談。 

非暴力溝通的第一個要素是觀察。我們仔細觀察正在發生的事情,並清楚地說出觀察結果。非暴力溝通並不要求我們保持完全的客觀而不作任何評論。它只是強調區分觀察和評論的重要性。將觀察和評論混為一談,人們將傾向於聽到批評,甚至會產生逆反心理。 

同時,非暴力溝通不鼓勵絕對化的評論,而主張評論要基於特定時間和環境中的觀察。

請在你說他愚蠢之前,想一想,他是個愚蠢的孩子,還是他懂的事情與你不一樣? 

如果不把事實和意見混為一談,我們將不再困惑。 

印度哲學家克里希那穆提(J.Krishnamurti)曾經說:「不帶評論的觀察是人類智力的最高形式。」

第一次聽到這個觀點時,「胡說八道」這個想法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在不知不覺中,我作出了評論。對於大多數的人來說,觀察他人及其行為,而不評判、指責或以其他方式進行分析,是難以做到的。 

推測別人想什麼與觀察他的行為並不是一回事。

注意:「每次」「曾」等詞語在句子中表達的是觀察結果。

「總是」、「從不」等詞語在句子中表達的是評論。

如果我們的表達言過其實,別人就可能產生逆反心理,而不願作出友善的回應。「經常」和「很少」這樣的詞語也可能混淆觀察和評論。 

非暴力溝通的第一個要素是觀察。將觀察和評論混為一談,別人就會傾向於聽到批評,並反駁我們。非暴力溝通是動態的語言,不主張絕對化的結論。它提倡在特定的時間和情境中進行觀察,並清楚地描述觀察結果。

在講解了半小時後,我停下來請學員反饋意見。這時,有個人舉起了手,他說:「你是我們遇到的最傲慢的演講者!」 

如果有人這樣對我說話,我的反應有幾種可能。其中之一是認為自己確實有問題。我知道,一旦我想為自己辯護或開脫,我就默認了自己有問題。另一種反應是把對方的話視為攻擊而給予反擊。這一次,我既沒有辯解也沒有指責對方,而用心理解為什麼他會這麼說。 

在非暴力溝通中,我們注意區分感受和想法。當我們說「我覺得」,我們常常並不是在表達感受,而是在表達想法。

非暴力溝通的第二個要素是感受。通過建立表達感受的詞彙表,我們可以更清楚地表達感受,從而使溝通更為順暢。在表達感受時,示弱有助於解決衝突。此外,非暴力溝通還對表達具體感受的詞語與陳述想法、評論以及觀點的詞語作了區分。

非暴力溝通強調,感受的根源在於我們自身。我們的需要和期待, 以及對他人言行的看法,導致了我們的感受。

通過瞭解我們的需要、願望、期待以及想法,我們不再指責他人,而承認我們的感受源於自身。 

批評往往暗含著期待。對他人的批評實際上間接表達了我們尚未滿足的需要。

如果我們通過批評來提出主張,人們的反應常常是申辯或反擊。反之,如果我們直接說出需要,其他人就較有可能作出積極的回應。 

大多數人並不習慣從需要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在不順心時,我們傾向於考慮別人有什麼錯。

一旦人們開始談論需要,而不指責對方, 他們就有可能找到辦法來滿足雙方的需要。

一旦把照顧他人當作最高職責,她們也就會傾向於忽視個人的需要。

真誠待人比委曲求全更為可貴。

他人的言行也許和我們的感受有關,但並不是我們感受的起因。感受根源於我們自身的需要——非暴力溝通的第三個要素。

在表達觀察、感受和需要之後,我們請求他人的幫助。

我們提出的請求越具體越好。如果我們的意思含糊不清,別人就難以瞭解我們到底想要什麼。

使用抽象的語言還會使我們無法深入瞭解自己。請求他人採取具體的行動將揭示我們的動機。

說清楚我們的請求有時是很困難的。可是,讓我們想想,如果我們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那對別人來說,就更難了。

如果我們只是表達自己的感受, 別人可能就不清楚我們想要什麼。 

如果一個人提出了明確的請求,卻沒有提及感受和需要,也有可能導致交流的困難。

請求反饋能確保對方準確把握我們的意思。

有時,我們想瞭解對方的想法。在詢問時,說清楚想瞭解的是哪方面的想法,將有助於我們獲得所需的回應。

參加集體討論時,說清楚我們希望得到怎樣的反饋,是至關重要的。如果不清楚發言的目的,我們的討論也許只是在浪費時間,而無法滿足任何人的需要。 

聽到命令時,一個人只能看到兩種選擇:服從或反抗。不論如何,只要人們認為我們是在強迫他們,他們就不會樂於滿足我們的需要。如果我們在過去常常指責他人,那麼,我們的請求很可能就會被看作是命令。而一個經常受到指責的人也會傾向於將請求解讀為命令。 

如何區分命令和請求:請求沒有得到滿足時,提出請求的人如果批評和指責,那就是命令;如果想利用對方的內疚來達到目的,也是命令。 

我們越是將他人的不順從看作是對我們的排斥,我們所表達的願望就越有可能被看作是命令。這將導致惡性循環,因為一旦人們認為我們是在強迫他們,他們就會不太想滿足我們的願望。 

非暴力溝通是用來幫助我們在誠實和傾聽的基礎上與人聯繫。使用非暴力溝通時,我們希望人們的改變和行動是出於對生命的愛。一旦人們相信我們看重彼此的感情,並能兼顧雙方的需要,那麼,他們也就會相信我們所表達的願望是請求而非命令。 

非暴力溝通的第四個要素是請求。我們告訴人們,為了改善生活,我們希望他們做什麼。我們避免使用抽象的語言,而借助具體的描述,來提出請求。

非暴力溝通的目的不是為了改變他人來迎合我們。相反,非暴力溝通重視每個人的需要,它的目的是幫助我們在誠實和傾聽的基礎上與人聯繫。 

為了傾聽他人,我們需要先放下已有的想法和判斷,全神貫注地體會對方。

遭遇他人的痛苦時,我們常常急於提建議,安慰或表達我們的態度和感受。可是,傾聽意味著全心全意地體會他人的信息——這為他人充分表達痛苦創造了條件。

如果一個人想要別人瞭解他的處境,聽到的卻是安慰和建議,那麼,他就有可能覺得不太舒服。

在安慰他人或提建議前,先看看那是否是他們想要的。

哪些行為會妨礙我們體會他人的處境。例如:建議、比較、說教、安慰、回憶、諷定、同情、詢問、辯解、糾正。

我們常常認為,在親友感到痛苦時,我們應該想辦法使他們好受一 點。然而,急於採取行動使我們無法充分體會他們的狀況。

試圖分析問題妨礙了我們與他人的聯繫。如果我們只關心別人說了什麼,並考慮他的情況符合哪種理論,我們是在診斷人——我們並沒有傾聽他們。

非暴力溝通中,傾聽他人意味著,放下已有的想法和判斷,一心一意地體會他人。傾聽的這種品質體現了它與理解以及同情之間的區別。 

不論別人說什麼,我們只聽到他們此時此刻的(a)觀察,(b)感受,(c)需要,和(d)請求。 

你現在關心的是他的想法而非他的需要。我想,如果我們注意的是別人的需要而非他對我們的看法,我們將發現別人並不那麼可怕。我們還會發現,他不高興是因為他的需要沒有得到滿足。

我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現在需要什麼,而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在傾聽他人的觀察、感受、需要和請求之後,我們可以主動表達我們的理解。如果我們已經準確領會了他們的意思,我們的反饋將幫助他們意識到這一點。反之,如果我們的理解還不到位,他們也就有機會來糾正我們。此外,這樣做還有助於人們體會自己的狀況,從而深入瞭解自己。 

非暴力溝通建議我們使用疑問句來給予他人反饋。這將便於他人對我們的理解作出必要的補充。

一般來說,如果一個人在說話時有明顯的情緒,他一般會期待得到他人的反饋。如果我們自己是說話的那個人,我們不妨清楚地表明我們是否期待反饋。

在我們的文化中,直接談論一個人的感受是很少見的。重要的是,我已經不再把他的話看作是對我的攻擊,而注意體會他的感受和需要。這使我們的關係日益好轉。

在給他人反饋時,我們的語氣十分重要。一個人在聽別人談自己的感受和需要時,將會留意其中是否暗含著批評或嘲諷。如果我們的語氣很肯定,彷彿是在宣佈他們的內心世界,那麼,通常不會有好的反應。 然而,一旦別人通過我們的語氣意識到我們是在體會,而非下結論,他們一般就不會產生反感。 

只要我們專注於他人的感受和需要,所有的批評、攻擊、辱罵或嘲諷就會消失。我們越是這樣做,就越能體會到一個簡單的事實:有時,我們認為自己受到了指責,實際上,那些話是他人表達需要和請求的方式。如果意識到這一點,我們就不會認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傷害。反之,如果一心分析自己或對方的過錯,我們就會認為自己被貶低了。 

作家約瑟夫·坎伯(Joseph Campbell)說道:「為了幸福,必須把『別人怎麼看我』這個問題放在一邊。」一旦我們把所謂的批評和指責看作是來自他人的禮物——為處於痛苦中的人提供服務的機會,我們就會感到這種幸福。 

傾聽將為他們探究和表達內心深處的感受創造條件。反之,如果急於瞭解他們的請求或表達自己,就會妨礙這個過程。 

我們無法給別人我們自己都沒有的東西。

在許多時候,我們需要自己的體貼。聯合國前秘書長漢馬斯克德(Dag Hammarskjold)曾經說道:「你越是留意自己內心的聲音,就越能夠聽到別人的聲音。」一旦我們能夠敏銳地察覺並照顧自己的感受和需要,我們就有能力迅速調整好狀態,來傾聽他人。

當他人遭遇不幸時,我們常常急於提建議、安慰,或表達我們的態度和感受。為了傾聽他人,我們需要先放下已有的想法和判斷,全心全意地體會對方。傾聽他人有助於對他人的理解和接納。

有時,我們可以主動表達我們的理解,來幫助對方瞭解我們在何種程度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交流的過程中,我們保持持續的關注,為對方的充分表達創造條件。 

我們最不願意示弱的時候往往是因為擔心失去控制想顯得強硬的時候。 

在一個生氣的人面前,永遠不要用『不過』『可是』『但是』之類的詞語。

一旦負面的自我評價使我們看不到生命的美,我們就會忘記自己是「特殊的生命」,而把自己當作一張椅子。

如何培養對自己的愛呢?轉變自我評價的方式是一個重要方面。

許多人陷於自我憎恨之中,而無法從失誤中獲益——失誤揭示我們的局限性,並引導我們的成長。 

如果自我評價使我們羞愧並改變行為,我們也就允許自我憎恨來引 導自己的成長和學習。羞愧是自我憎恨的一種形式,出於羞愧的行為不是自由而快樂的行為。

在我們的語言中,有一個詞極易引起羞愧和內疚。我們經常使用它 來打擊自己。它在我們的意識中是如此根深蒂固,以致許多人無法想像,沒有它,生活將如何繼續。這個詞就是「應該」,也就是「我應該早點知道」或「我不應該做那件事情」中的「應該」。如果我們認為自己「應該」怎麼樣,在大多數的情況下,我們也就封閉了自我。因為「應該」意味著我們別無選擇。這使我們感到無奈和沮喪。同時,又心有不甘,不願屈服。

經常責備自己、強迫自己,將使我們「更像椅子而不像人」。非暴力溝通認為,對他人的指責反映了我們遇到了挫折——他人的行為不符合我們的需要。

如果我們專注於需要是否得到滿足以及得到怎樣的滿足,我們就更有可能從自我評價中獲益。 一旦發現自己正在做無益的事情,我們的挑戰是如何對需要和價值 觀保持清醒的認識,以使我們的轉變: (1)符合我們的心願; (2)出於對自己的尊重和愛護,而不是出於自我憎恨、內疚或羞愧。 

我們成長在學校教育和社會化的影響中,對於大多數的人來說,培養自己在各種情境中都專注於生命的需要及價值觀,也許已經太遲了。 然而,既然我們可以用心體會他人的評論所反映的需要,我們一樣可以瞭解自責所反映的需要。例如,如果發現我們痛罵自己:「你看你,又把事情搞砸了!」我們馬上就可以問:「我什麼樣的需要沒有得到滿足?」一旦意識到自己尚未 滿足的需要——很可能是多個層面的需要,我們的身心狀態就會發生明顯的變化。我們不再感到羞愧、內疚和沮喪,而開始體會到別的情感。不論它們是憂愁、失望、恐懼、悲傷、挫折感或別的——其目的都是推動我們去滿足需要和追逐夢想。 

非暴力溝通鼓勵我們直面人生的苦難:在遇到挫折時,充分體會人生的悲哀和內心的渴望。是的,感到遺憾是難免的。但它能幫助我們從經歷中學習,而無須責備自己。我們意識到過去的行為違背了自己的需要及價值觀,並允許這種覺察引發的情感充分流淌。一旦專注於尚未滿足的需要,我們就會考慮如何滿足它。反之,如果用苛刻的語言指責自己,我們不僅難以找到解決辦法,而且容易陷於自我懲罰的痛苦中。 

我們試圖理解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我們問自己:「我做那件事情是為了滿足什麼需要?」我相信,人的行為總是服務於自身的需 要及價值觀——不論它是否能夠實現目的,也不論我們事後是感到慶幸還是遺憾。   通過聆聽自己的心聲,我們就能發現心靈深處的需要。此時,我們 就可以原諒自己。我們意識到,儘管過去的選擇並不理想,但它也是為了實現內心的渴望。    愛惜自己的關鍵之一是同時包容那兩個不同的「我」:一方面包容對 過去的某種行為感到後悔的「我」;另一方面包容採取那種行為的「我」。 非暴力溝通的憂傷及自我寬恕為個人的學習和成長創造了條件。只要對自己的需要保持清醒的認識,我們就能建設性地滿足它們。 

我們行為的動機反映了我們是否愛惜自己。

用「選擇做」代替「不得不」 。在日常生活中,你覺得哪些事情沒意思,卻又認為自己不得不做? 請將它們列在一張紙上。 當我第一次審視自己的清單時,僅僅是它的長度就讓我明白為什麼 我活得很不開心。我終於意識到,有許多事情,我之所以日復一日地去做,是因為我相信那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一旦承認某一行為是你的選擇,就填寫以下的聲明來瞭解你為什麼要那麼做:「我選擇做____是因為我想要____。」 

一旦意識到我們的行為所服務的需要,即使工作很艱苦、富有挑戰性乃至舉步維艱,我們也會從中得到樂趣。 

錢是社會回報一個人的主要形式。如果我們的行動是為了得到報 酬,我們付出的代價是失去生活的樂趣;反之,如果我們的行動只是出於對生命的愛,快樂將會伴隨著我們。

像錢一樣,來自他人的贊同也是一種回報。

為了博得他人的喜愛,我們費盡心思、委曲求全。這是很可 悲的。實際上,如果我們的行為只是出於對生命的愛,人們自然會心存感激。他們的感激也是在給我們確認:我們的行為有益於他們的生活。一旦如願活出對生命的愛,我們所體會到的歡樂是他人的贊同永遠無法給予的。

使用「應該」「不得不」「應當」「必須」「不能」「被迫」這樣的詞語,意味著我們受到內疚、職責或義務的逼迫,感到自己無可奈何。我確信,一旦生命的需要被忽視,我們的行動對社會來說極具危險,對個人來說則極為不幸。 

當我們認為自己無可奈何時,我們不再是生活的主人,而是淪為了 機器。 

非暴力溝通最重要的應用也許在於培育對自己的愛。當我們的表現 不完美時,我們可以通過體會憂傷和自我寬恕,來看清個人成長的方向,以及避免自我懲罰。評價自己的行為時,我們專注於尚未滿足的需要;這樣,我們就不再依賴羞愧、內疚、惱怒或沮喪的心理來尋求改變,而讓愛主導我們的學習和成長。 同時,在日常生活中,我們主動根據需要和價值觀來選擇生活。我 們的行為不再是為了履行職責、獲得回報、逃避懲罰或避免感到內疚和羞愧。通過深入理解我們行為的動機,並用「選擇做」來取代「不得不」, 我們的生活將變得和諧並充滿歡樂。 

聽到不中聽的話 時,我們有四種選擇:1.責備自己;2.指責他人;3.體會自己的感受和需要;4.體會他人的感受和需要。當我們選擇第二種反應時,我們認為 別人應當認錯或受罰——我相信這就是我們生氣的原因。當我們選擇第三種反應時,我們專注於自己的感受和需要。我們用 心體會著自己,而不再分析別人犯了什麼錯。我們越是用心體會自己的 感受和需要,我們也就越能留意到自己的心理活動。

假定我們約了個人,時間到了,她卻沒來。如果彼此的關係處於比 較微妙的時期,我們可能會憂心忡忡。如果我們看重的是誠實守信,我們也許會覺得不耐煩。反之,如果我們想休息一會兒,我們可能就不會介意她來晚了。因此,同一件事情,不同的需要導致不同的感受。一旦意識到自己的需要——不論是友誼、誠信還是休息,我們就可以更加體貼自己。我們可能會有強烈的情緒,但不再生氣。可是,如果意識不到自己尚未滿足的需要,一心考慮別人的過錯,我們難免就會生氣。 

有人問我,「在有些情況下,憤怒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例 如,看到各種破壞環境的行為,憤怒不正是正直的表現嗎?」我的回答是,如果我把人看作是「正直的」或「不正直的」,「負責任的」或「不負責任的」,那麼,我的想法也會帶來暴力。我堅信,專注於我們的需要,比評判他人是什麼人,更有益於生活。 

與其沈浸於「合理的憤怒」,不如傾聽自己和他人的需要。這也許需要一個過程,但通過不斷的實踐,我們將會有意識地用「我生氣是因為我需要......」來取代「我生氣是因為他們......」。 

生氣的原因不在於別人做了什麼,而在於我怎麼看待對方及其行為。

在表達自己之前,我們需要先傾聽他 人。如果對方還處於某種情緒中,他們就很難靜下心來體會我們的感受和需要。一旦我們用心傾聽他們,並表達我們的理解,在得到傾聽和理解之後,他們一般也就會開始留意我們的感受和需要。 

只要人們認為自己受到了 指責,他們就很難體會到別人的痛苦。

指責別人是很容 易的。人們常常覺得自己受到了指責,有時他們自己也同意,並開始恨自己——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會改變自己的行為。

如果你希望自己在生氣的時候也能運用非暴力溝通,我建議你做以 下的練習。在前面,我們已經提到,我們生氣是因為我們的想法——我們認為人們「應該」或「不應該」做什麼,我們還給人貼上各種標籤,並說長論短。請留意我們頭腦中「我不喜歡抽煙的人......」之類的想法。然後,問自己:「我不喜歡他們......,是因為我什麼樣的需要沒有得到滿足?」通過這樣的方式,我們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尚未得到滿足的需要,而不是考慮他人有什麼過錯。 

在剛開始運用非暴力溝通時,我們可以把節奏放慢些,在說話前先想一想,有時,我們甚至停下來,什麼也不說。 

在生氣時,批評和指責他人都無法真正傳達我們的心聲。如果想充分表達憤怒,我們就不能歸咎於他人,而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感受和需要上。與批評和指責他人相比,直接說出我們的需要更有可能使我們的願望得到滿足。 

表達憤怒的四個步驟是:(1)停下來,除了呼吸,什麼都別做; (2)想一想是什麼想法使我們生氣了;(3)體會自己的需要;(4) 表達感受和尚未滿足的需要。有時,在第3步和第4步之間,我們需要先傾聽他人。在得到傾聽和理解之後,他們也就可以靜下心來體會我們的感受和需要。 

如果衝突的雙方都能充分表達觀察、感受、需要和請求,並得到對 方的理解,那麼,雙方的需要通常可以同時得到滿足。至少,他們可以求同存異。

在使用防衛性的強制力時,我們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和他人的需要 上,而不評價對方及其行為。

在使用懲罰性的強制力時,我們認為某些人是邪惡的,為了讓他們悔改,必須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此時,我們希望痛苦能讓他們:(1)意識到自己的過錯;(2)感到懊悔;(3)改變行為。然而,在實際生活中,懲罰往往加強了對方的敵意和抵觸心理,使雙方的關係更加疏遠。 

有的時候孩子拒絕做一件對他們有益的 事情,只是因為他們不想在父母的壓力面前屈服。

當我們為了回避懲罰去做事情時,我們可能會忽視事情本身的價 值,而陷於對失敗的憂慮。

懲罰將導致關係的疏遠。一旦我們被看作是施暴的人,我們就很難得到友善的回應。 

有兩個問題可以幫助我們認識懲罰的局限性。第一個問題是,如果 我不喜歡他現在的行為,那我希望他怎麼做?如果我們只問這個問題,懲罰可能是有效果的,因為威脅或懲罰可以對他人的行為產生影響。然而,通過第二個問題,我們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懲罰的局限性:我希望他基於怎樣的原因去做我想要他做的事情? 

在非暴力溝通中,我們看重每個人選擇生活的自由。與此同時,非暴力溝通還強調,我們彼此相互依存,我們的幸福與他人的幸福息息相關。 

如果我們威脅他人或實施懲罰,人們常常會產生敵意和抵觸心理。這樣,彼此的關係將會疏遠。同時,懲罰還可能使人忽視事情本身的意義,而把注意力放在不服從的後果上。如果我們試圖通過懲罰來使人們認識自己的需要,那麼,我們很可能適得其反。 

歐內斯特·貝克(Ernest Becker)在他的《精神病學的革命》一書中提出,沮喪是因為一個人處於激烈的內心衝突之中,無所適從。我們內心中也許有一種聲音說,「我想這樣做」;但又有一種聲音說,「不,你不應該那樣做」。這樣,我們就陷入了僵局。沮喪意味著,我們不瞭解自己的需要 ——我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以及如何滿足願望。 

如果以苛刻的態度對人對己,我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只要我不再批評和指責他人,而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感受和需要,我的心情就放鬆了許多。 

以色列哲學家馬丁·布伯的觀點是:個人的成長是通過與他人的坦誠交流來實現的—— 在交流中,彼此能夠自由地表達內心的軟弱。坦誠是個人成長的先決條件。

我不會去分析病人有 什麼毛病,而是問自己以下的問題:「她現在是什麼心情?她有什麼需 要?和她在一起,我是什麼樣的心情?我的心情反映了我怎樣的需要? 我想請她作出什麼決定或採取什麼行動,以使她能快樂些?」在回答這樣的問題時,我們將會揭示自己的內心活動以及個人需要。

在聽不明白的時候,我可以請對方作出解釋。

通過培養非暴力溝通的意識和技巧,我們就可以在真誠、開放的氣氛中與他人進行平等的互動,從而幫助他人擺脫心理的困擾。 

在情緒低落的時候,我們也許會怨天尤人。然而,如果我們以苛刻 的態度對人對己,我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通過運用非暴力溝通,我們不再試圖分析自己或他人有什麼毛病,而是用心去瞭解我們的需要,這樣,我們的內心將逐漸變得平和。一旦我們發現自己心底深處的願望,並採取積極的行動,我們將會重獲生活的熱情。

在非暴力溝通中,你感到不耐煩不是因為我做了什麼,而是因為你期待我有不同的行為方式。

在讚揚他人時,我們很少揭示內心活動,而把自己放在了裁判的位置。所以,我認為,讚揚並不總是有助於深化彼此的聯繫。 

我發現我總是想做得更好,卻很少肯定已有的成績。我意識到,在回顧個人經歷時,我往往想到的是我做得不太好的2%,而不是做得不錯的98%。

 

 

附錄:非暴力溝通模式 

1.誠實地表達自己,而不批評、指責 

(1)觀察我所觀察(看、聽、回憶、想)到的有助於(或無助於)我的福祉的具體行為: 「當我(看、聽、想到我看到的/聽到的) ......。」

(2)感受對於這些行為,我有什麼樣的感受(情感而非思想): 「我感到......。」 

(3)需要什麼樣的需要或價值(而非偏好或某種具體的行為)導致我那樣的感受:「因為我需要/看重......。」

(4)請求清楚地請求(而非命令)那些能豐富我生命的具體行為, 「你是否願意......?」 

 

2.關切地傾聽他人,而不解讀為批評或指責

(1)觀察你所觀察(看、聽、回憶、想)到的有助於(或無助於)你的福祉的具體行為: 「當你(看、聽、想到你看到的/聽到的) ......。」

 (2)感受對於這些行為,你有什麼樣的感受(是情感而非思想): 「你感到......嗎?」 

(3)需要什麼樣的需要或價值(而非偏好或某種具體的行為)導致你那樣的感受:「因為你需要/看重......。」

(4)請求關切地傾聽那些能豐富你生命的具體請求,而不解讀為命令: 「所以,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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