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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想和大家一起來談談:禪修者、修行人容易出現的幾種不良心態。

要進行禪修,我們必須得權衡好兩大要素:第一是禪修方法,第二是禪修心態。在修行的過程中,『禪修方法』相對來說是很簡單的。例如說:大家來到這裡,然後就會教你入出息念。一旦教你入出息念,你就只是很單純的、很老實的、很如實的、很自然的去專注呼吸就夠了,方法就是這麼容易。但是禪修的心態,卻是在修行的整個過程中,一直要不斷的調整,不斷的平衡;對於不良的心態,要一直努力的去克服,去去除的。有一些禪修的心態,在我們的修行的過程中經常會出現。或者說,有很多的人很容易出現,很容易陷入進去的。是哪些呢?

第一,是功利心。我們止觀禪法和有些禪法不一樣的地方是:我們在修習止觀的過程中,它整個過程都有『可衡量性』。意思是指,很多東西它都是有指標的。例如:當大家的定力培養到一定程度,可以體驗到禪相,當我們專注禪相到一定的制量,可以進入禪那,初禪有初禪的標準;第二禪有第二禪的標準;第三禪有第三禪的標準;第四禪有第四禪的標準。在修四界差別的時候,也是有標準。當我們見到色聚的時候,也有標準。能夠見到名法的時候,也有標準。大家能夠見到自己的過去世,去檢查過去世『因』的時候,也是有標準。

大家通過親見自己現在世和過去世之間的因果關係,現在世和未來世之間的因果關係,這些都是可以依經論(佛陀的教法)來去衡量、來檢驗的。然而,正是因為有這種可以『檢驗性』,所以有很多的禪修者他就抱著一顆功利的心來修行。

他們修行並不是以平靜自己的內心、提升自己的定力、培養自己的智慧為目標,而老是看著「什麼時候有光啊?」「我什麼時候證得禪那啊?」「我什麼時候擁有觀智啊?」他的目標老是盯在境界上,而不是去檢查自己的內心。

或者說,他修行的目的往往著眼於『得』,而不是去檢查自己已經放下了多少煩惱,煩惱已經減輕了多少。他的心滿懷著期待,一來到這裡就想到:「我什麼時候能見光?」「我什麼時候能見禪相?」「我什麼時候能夠入禪(禪那)?」由於他抱著功利心,所以他的心老是想要『得』,因為想要『得』,所以很容易就變得患得患失。由於他的心經常患得患失,所以他的心情,他的情緒也起起落落:禪修稍微好一點,就得意忘形;禪修沒有狀態了,他的心就垂頭喪氣。因為他的心太想要獲得一樣東西,太想要追求什麼境界了,所以就變成他的心充滿了『貪』、充滿了『得』,想要證得禪那啊!想要獲得觀智啊!想要證悟涅槃啊!……這些東西其實都沒有錯!擁有禪那不好嗎?好!擁有觀智不好嗎?好!證悟涅槃好不好?好!但你的內心如果只是著眼於禪那、觀智、涅槃,而不是去檢查自己:你的心是不是更平靜啊?你的智慧是不是更增長啊?你的性格有沒有改變?你的習氣有沒有去除?你的煩惱有沒有減輕?

就以培養定力來說明。在經典裡面,佛陀教導:培養定力是先要去除五蓋,去除修行的障礙;或者說,我們平時最容易產生的那些煩惱,先要把它去除,然後才能證得禪那。但現在很多人卻本末倒置,只是看到『得』的而不願意去付出、不願意放下、不願意把那些煩惱先捨斷,先把它減輕掉。他只是追求在『光』、在『相』、在境界上,他的心容易陷入境界。所以這一種是禪修者經常容易落入的不良心態,具體表現在就是老抱怨自己:「我為什麼沒有進步?」他的『進步』不是說『我的心是否容易平靜?』『我的專注力是否加深?』『我的專注持續度是不是更長了?』,他衡量的標準就是『見光』,所以這是禪修者容易落入的第一種心態,就是功利心,或者說『過度期待的心』。這種功利心其實是一種貪心在修行過程中的表現。

第二種心是攀比心。是心老是要去對比,這種對比有兩種:一種是跟自己比,另外一種是跟他人比。跟自己比就是:由於在禪修的過程中是初學的階段,剛剛培養定力的階段,很多人有可能會有那麼一兩坐、那麼一兩次有些殊勝的體驗。或者說之前在家的時候禪修,有些很殊勝的體驗。

比如說,他突然感到專注力非常的好;體驗到光;體驗到心非常的平穩、非常寧靜,然後他就老是要以這樣為標準,去想:「咦?我什麼時候還能夠達到那樣的標準?」「我什麼時候才能夠出現那樣的結果?」他的心就變成老是要跟『過去某一種偶然出現的體驗』為標準,然後去衡量『現在』,而不能夠老老實實、踏踏實實地安住在當下,安住在每一個呼吸當中,這是跟自己比。

還有另外一種是跟他人比,跟別人比:他會看到別人修行已經有禪那了,別人可以一坐坐三個小時、四個小時,這樣的話他的心就很不自在,很不平衡。一旦他看到別人修得比他好、坐得比他久,他就自己感覺到無地自容,渾身不舒服,那種爭強好勝的心在這個時候就起來了。

又或者說,有些人喜歡道聽塗說,不知道那些道聽塗說的消息是準還是不準,是對還是不對,然後他就以別人的一些體驗,或者說他聽來的、他自己認為的一些標準來衡量自己。

就好像有一位禪修者,他聽說禪相是透明的,如同水晶一樣,然後他就執著於只有這樣才叫做禪相,其他的都不是禪相。對於其他的業處老師怎麼去教他,怎麼去勸他,他都不相信。他認為那個就是禪相、那個就是禪相,結果他就自己給自己設了障礙,就在那邊晃了好幾年。這個就是他在修行的過程中,把別人的一些體驗、別人的一些經驗來套自己,來進行對比。他卻沒有去依照《清淨之道》(另譯 清淨道論)裡面講到的:禪相有很多種,因人而異。他也沒有很老實、很恭敬地依照業處老師的教導去做,所以他自己因為攀比的心理,對比的心理給自己平添更多的障礙。這是第二種禪修者容易落入的不良心態。

第三種是虛榮心。虛榮心是指:有一些人,他修行主要的目的不是為了去除自己的煩惱,而是為了在別人面前炫耀自己。他把來禪林多久的時間,作為一種資本,一種本錢,然後去跟別人吹。或者說,他把自己能夠坐多久、自己禪修的體驗,他喜歡跟別人吹。唯恐別人不知道他修得好,唯恐別人不知道他修到什麼階段,這個是虛榮心。

還有一種虛榮心表現在他喜歡教人,他稍微有一些禪修的體驗,或者說稍微學到一些方法,或者說他只是道聽塗說一些方法或是技巧,就到處去教這個人,去教那個人,好為人師,唯恐別人不知道他自己懂得多,這種人也是大有人在。

還有另外一些人,他在修到一定的階段,就急忙趕著出去教人、出去教禪、出去辦禪修營啊、出去收徒弟啊、出去建寺院啊、出去拚道場……等等。這一種在修行人當中也是容易出現的心理,這是第三種修行人容易出現的不良心態。

第四種是我慢心,或者說『傲慢』。我慢心表現在兩方面:一方面是禪修者稍微有一點成績了,禪修過程中稍微有一點體驗了,然後就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聽到別人在禪修報告,或者別人在描述體驗的時候,「噯?這個人修得沒有我這麼好?」或者說,當他聽到別人說可以坐三個小時或四個小時的時候,就在自己嘀咕:「他只是會坐而已,不知道能不能夠專注?你看我可以坐多久!」或者說,「我雖然只能坐一個半小時、兩個小時,但是我可以很投入。他算得了什麼?」更多是有些人學到了一些什麼東西,然後他就自以為自己懂得多,自己學得好,然後就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任何他自己所捉取的,比人強的,都像自己內心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然後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

第二種我慢心更普遍的表現在修行人身上,就是『頑固』。很難教,聽不進去任何人的勸告,也聽不進業處導師的教導。他們總是以為自己很懂,或者說總是以為:「這些東西我也知道!」有很多禪修者在報告的時候,「我知道!我知道!」一下子他就把其他的勸告、教導、方法擋之於門外,因為自己的內心有個大大的『我』在裡面霸佔著。你會看到:『凡是慢心強的人必然頑固,心必然僵硬;而凡是頑固的人,心僵硬的人必然很傲慢。』這是必然的,因為心僵硬、性格的頑固,因為傲慢心很強,所以他這種人非常難教。所以這個是修行人在禪修過程中容易陷入的第四種不良心態。

第五種是過度理性的心。這個非常容易出現在現代人的身上,因為我們目前所受的教育,基本上都是西式的教育;其實西式又『西』得不純粹。所以我們接受的很多教育,同時我們成長的過程、社會的經驗,就變成說我們都是用很理性的,或者自己以為很理智、很科學去看待任何的問題,然後他把這種心態用在禪修、用在修行當中,他必然會給自己添來很多障礙。

因為理性的東西它講的都是知識,它不是講智慧的,它不是培養心智的;而佛陀的教導是培養心智的,是提升心靈,培養智慧的,它是以信為先,以信為入的,你必須得要有信仰,必須得要五根平衡,信根跟慧根必須得要平衡,你的修行才會有進步。

但是很多人他卻慧根偏強,表現為過度理性,而表現為過度理性,他就是批判性很強:任何東西都喜歡判斷。你會發現到,過度理性的人有幾個特點:第一個特點就是他喜歡品頭論足,很多東西都不容易去接受,這個東西知道了不去接受,那個東西知道了不去接受。他看經典然後就否定這個、否定那個,「這個是神話。」「那個是那些古代的人在那個背景當中想像出來的。」所以他的疑心很強,他難信,信心不容易生起,表現為就是他批判性很強,很多東西就是這個要批判、那個要批判、這個不對、那個不對;表現在對『人』方面也是,這個人不是、那個人不是。

還有理性過強的人,他在修行的過程中,心不能投入。他愛判斷,什麼東西都去判斷,愛分析。例如在專注呼吸的過程中,他就會判斷:「咦?」現在我的呼吸是不是在人中這個地方?現在我的呼吸是怎麼樣呢?如果去分析它的話,我又該從哪個角度去看呼吸呢?是從上面還是下面?是從左邊還是右邊?」然後當他開始體驗到光的時候,「這到底是不是光啊?這是不是禪相啊?我的禪相什麼時候來啊?禪相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眼前啊?它為什麼出現在鼻頭?為什麼老是不出現在我的人中這個地方呢?」然後當他有禪相的時候,他會去判斷:「噯!這個到底是不是禪相?我的禪相穩不穩啊?」他就很多這樣的判斷,由於很多的判斷就有很多的疑。

還有另外過度理性的人,他有個普遍的特點就是『光說不練』:說起道理挺嘮叨,什麼道理都懂;但是你叫他做起來卻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肯去做。所以過度理性的人,他對於佛法,對於佛陀的教法,特別是對於修行,永遠是門外漢。因為他的批判性太強,所以他不肯進門,他難信,『以信為入』他不入佛法之門,所以他永遠是門外漢;第二他不付出實踐,他只是在外面去研究那一個,去考究那一個,他沒有真正的去實踐、去禪修,所以這種人他懂得多,做得少,甚至他滿腹經論,但是他的修行卻是一片空白,這是過度理性的人的表現,這也是修行人…或許這種人也不能算是修行人,甚至連信佛的人都算不上,只能說是學佛的人,他容易出現的不良心態。

第六種不良的心態是雜亂心。雜亂心表現在有些禪修者:他這個月去學這樣的禪法,那個月去學那樣的禪法,這個月去親近這樣的老師,那個月去親近那樣的禪師。現在在咱們中國,可以說上座部佛教的禪法、禪修營可謂是方興未艾,剛剛起步,所以現在全國各地都舉辦各式各樣的禪修營。由於禪修營遍地開花,也產生了一群『禪修營遊擊隊』,很多人都是遊擊隊的隊員,他們會跑跑這個道場參加這裡的禪修營,然後跑跑那個道場去參加那裡的禪修營,全國各地各種的禪修營他都參加了,一個不落。然後各種的業處老師也好,西亞多(長老)也好、禪師也好、阿姜也好……全部他都認識,全部他都親近過,經驗非常豐富,遊擊經驗非常豐富。但是他的心卻不能踏踏實實、老老實實地跟著一種禪法,或者跟著一種導師去學習。

這種禪法有這種禪法的好,那種禪法有那種禪法的優點,任何一種禪法它都有它的好處,但是你如果朝三暮四的話,你終將一事無成。因為任何的成就,它都是要靠堅持的。沒有堅持,我們幾乎不可能獲得任何的成就,特別是對於修行。

那你今天去學這樣的禪法,然後你去到另外一個禪修營;或者去接觸另外一個禪法,它很可能把你之前所學的禪法都否定掉;或者你之前培養的念力也好、定力也好都否定掉,然後你又重新開始,重新開始了之後又從那裡重新開始,這樣的話你就像一隻狐狸在追三隻兔子一樣,你累死了連一隻兔子都抓不到。現在很多人都是這麼樣的,一回去修修這樣的禪法,再回去修修那樣的禪法,又跑跑這樣的道場,又跑跑那樣的禪修營,然後最終什麼都學不好,或者什麼東西都懂,什麼東西都不精。

更有甚者就是各個傳承都去瞭解:漢傳的禪宗、淨土也好,天臺也懂,唯識也懂,什麼都懂;藏傳的話格魯派(黃教)也懂,寧瑪派(紅教)也懂,噶舉派(白教)也懂,薩迦派(花教)也懂,各種的仁波切、上師他都認識,所以變成說這樣的話他不能專一,或者說他不能靜下心來修行。這是很多學佛的人他容易犯的老毛病,就是雜亂心。

那最後一種禪修者他容易出現的不良心態,就是散漫心。這種散漫心往往出現在老修行身上,也就是他修行的時間越長了,或者他在一個寺院、禪林待的時間也長了,這樣的話他對於修行也變得麻木了。由於變得麻木,所以他的生活很散漫,他的修行也很懈怠,他總是會有這樣的事情、那樣的事情使他荒廢禪修。

例如有些人來到法住禪林有吃有住,小日子過得挺不錯的,於是修行也吊兒鋃鐺,來坐一會兒,不來坐一會兒,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誰也管不了。他的心對於禪修的進步也好,對於煩惱的去除也好,已經似乎不在乎了,他的心更多的表現是一種麻木,他的生活表現為一種隨波逐流、得過且過,他的心也變得很放逸、很懈怠,這一種是禪修者,特別是修行長或者在一個寺院待久的人容易出現的不良心態。

所以我們在禪修的過程中,經常要檢查是不是有這七種不良心態的任何一種呢?這七種不良心態就是功利心、攀比心、虛榮心、我慢心、過度的理性的心、雜亂心,和散漫的心,這七種不良的心態是我們得不斷地去除的。如果發現有,要把它改過來,不斷的端正自己的心態,平衡五根,等我們把這些不良的心態去除,我們就可以說我們去除了修行的障礙,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在諸根平衡的前提下,不斷的修行,不斷的精進,培養定力,培養觀智,最後達成我們禪修的目標。

那好,今天跟大家講『怎麼去克服修行人容易出現的七種不良心態』就講到這裡了。

 

 

Sādhu ! Sādhu ! Sādhu !

 

(弟子福一依照錄音檔案打字,未經尊者審閱與同意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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