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只離幾米,現場看著一具一具屍體在你面前,像切豬肉一樣被一具一具切開。
屍陀林的地面是濕的,因為每天都有死人的血水一遍一遍的流進去。
那裡有著屍臭的味道,一陣一陣風吹過來,屍體的味道就撲在你臉上,包圍著你。
第一天去看時,當時天葬師正在砸骨頭,人平時用來走路的雙腿,那時候肉已經被吃光了,只有兩根腿骨,天葬師一錘子砸下去,腿骨就那樣看似脆弱的碎掉了,看著是那麼的弱不經風一樣,那一瞬間我都空了,腦子裡什麼都進不去了。就好像沒見老虎的人以為老虎是一隻可愛的貓,對它充滿幻想,當看到真正的老虎時,幻想瞬間破滅。
我站在最前排,沒用手去捂著鼻子,屍體的味道可以隨時盡情的聞到。
因為離的近,砸骨頭的時候,不知道是腦袋裡的東西還是骨髓濺了我一身,我看了看,沒有感覺,沒有什麼可怕的,也沒有什麼可嫌棄的,在我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直白和赤裸,將來我也如此,再也沒有什麼可值得去幻想的,一切都這麼直接的擺在眼前,不成菩提就入輪迴,這就是這一世的結果,人家還有福報得到天葬,能與空行結緣。將來的我們呢?太多的人不明白得人身是為什麼。五明佛學院的屍陀林,每天都有亡者的屍體。
第一天我們去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了,九具屍體的肉都吃光了,很多禿鷲已經飛走了,留下來的大概有近幾十隻。
以前沒去了解過天葬和空行。
這次深入的了解了。
在天葬場的禿鷲一般都是空行母幻化的。並不是普通世間的那種。
聽天葬師說,當年建這個天葬場時是沒有禿鷲的,僧人們念經才慢慢召喚來。
關於禿鷲是空行母幻化的,有一個故事。這是天葬師告訴我們的。(事情的細節我記不清了,只能講一個大概)說,之前有一個僧人,他在一次天葬上朝一隻禿鷲扔了一把小刀,導致禿鷲受傷,帶著刀飛走了。
當天晚上這位僧人的上師對他說,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的弟子,僧人很奇怪這是為什麼,那位上師說,你自己去想你做了什麼。僧人把當天的事都想了一遍,除了他在天葬場用小刀傷了一隻禿鷲以外,那一天他也沒去什麼地方或者做了什麼別的事。
幾年後的一天。僧人去另外一個地方。途經一戶人家,一個藏族女人接待他,給他送上牛肉,同時給了他一把切牛肉用的小刀,僧人看到刀時很奇怪,為什麼這把刀和他當年用來扔禿鷲的刀是一樣的,這明明就是他的刀,他認出來了,可是這刀怎麼會在這麼遠的地方。這時候這個女人轉過身去,把肩膀的位置還是背露出來給他看,上面有一道刀疤....。
禿鷲是這女人變的,而這女人就是一位空行母。空行母去天葬場和那些死者結緣,這是一種超度。
行程裡沒有去天葬的計劃。但是有一位像母親一樣的師兄對大家說,一定要去,那裡破除我執最直接。
師兄說,看了天葬,很多東西都能放下了。
是的,看完後,你會發現你執著的東西是那麼的可笑和可憐。
第二天去看天葬時,佛菩薩加持,竟然來了14還是15具屍體,讓我們把人的一生都看了一樣。
從老人到嬰兒,從男人到女人,全都齊了。最小的孩子好像是剛出生的,最老的老人是滿頭白髮。
也有好像是交通事故的,因為我看到有兩個人臉上血肉模糊,五官已經不清楚了。
屍體基本上都不穿衣服,用一塊布包著,用摩托車拉過來。一點也不隆重和奢華,簡單至極。
死者的家屬就站在半米的位置看著,因為要等著天葬師把他家人的一塊骨頭砸下來,他們拿回去做擦擦超度。
切頭皮的時候,我一下子覺得執著頭髮是件太可笑的事。因為無論你是有頭髮還是沒頭髮,切的時候就是從脖子後面先來一刀,然後刀往頭上剃幾下,整張頭皮就都下來了,裡面就是腦殼那裡....。
那天有一位老人,天葬師在切她肉的時候,順便把她脖子上戴的一串東西扯下來扔在了一邊,這時候對照自己,會有一個結論,你執著的一切身外物都沒有任何意義,都是與解脫無關的,都是不究竟的。
離開天葬場回到佛學院時,再看那裡的人,無論男人女人,一下子看到的都像屍體一樣,我會習慣性的看一下那個人的後面,想像這個此時活著的人,如果也不在了,是如何被切開的...看的時候沒有男女之別,也沒有老少之別,感覺人就真的像機器一樣...我終於明白了那位師兄告訴我的,她說,她看不出人是好看的,她說,她覺得人就是機器一樣...看了天葬,得到空行加持,或許就更能明白這些感受。
我在藏區時給夫君兄打過一個電話。
在電話裡我向他道歉,說著說著就哽咽了,結婚十年我從來沒盡過做妻子的責任,各個方面對他都是抵觸的。一直都是自私的,索取的狀態,在意的是自己感受到的,而不去想他感受到的。自己的感受極深時刻就離家出走一下,甚至在做了特別不對的事後也沒有和他正式說過一句對不起,如果是反過來的話,以我之前的性格是絕對要以離婚告終的。所以他之前總說,其實我離佛比你近…,我現在覺得他說的對。
其實,學佛不是你一定要進山,也不是你一定要天天持咒念經。
歸根到底就是一個〔清淨〕,帶著正知正見去說話做事。
在面對種種外境時保持〔安住和定〕的狀態,保持住你的清淨心,不被外緣外境所轉,就是在修行。
用那位師兄的話說就是:歡喜了舊業,不再造新業。這是我們要做的。
這次回上海我搬回夫君兄房間了。佛堂變成了真正的佛堂。
那天晚上,夫君兄說,和我在一起這麼久,第一次有了不同的感覺,因為,我終於開始用心了。
就如上師說的那樣,如果世間法你都處理不好,何談解脫之道。
有一位師兄和我說,一個學佛的人,如果你的丈夫真的有外遇了,你知道了都不要提離婚,更不要哭不要鬧,你就安靜的等著緣份自然了結,如果你去人為的做什麼,又是新的因果,很容易又造業。還是那句話:歡喜了舊業,不再造新業,一切為解脫,今生解脫。
我不愛你,我也不恨你,我更不怨你。其實就是我不執著你的好和不好。
空的時候,我不是我,你不是你。
我們來的時候是一個人來。
死的時候是一個人走。
生死之關,都是要我們自己一個人。
真愛誰,就用你現在能得聞佛法的人身為他們修行,將來度他們解脫,這是愛。
回到世間法上去看。
不是我們的老公和妻子不對,也不是我們的朋友家人不對。
這世間沒有對和錯,只有因和果。
是我們自己錯了,我們沒有清淨心。
我們沒有智慧,被顛倒妄念蒙蔽了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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