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為自己聽完這篇的重點整理~~~
每人程度及需求不同,建議自己還是要聽音頻,取自己需要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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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佛陀的經藏裡面講「空」主要是《小空經》和《大空經》這兩部經。佛陀講的空是什麼?內空、外空,很實在的空去。
・想的特相:標記所緣,想念所緣。心裡面做標記或印記,知道目標之間的差別。如將棕色、紅色分別理解為棕色、紅色。作用是什麼?:(1)根據以前的理解認出所緣。通過最初做下的標記進行再一次的識知。標記所緣,以便以後能再次認出,如「即是這個」 (如同木匠在木板上劃記號)。現起:(1)心所注意的記號,根據該記號或相去注意目標,它就是標記,不深入取目標。近因:目標的顯現。
・想的作用如閃電,只工作一瞬間。
・作業:找出自己的稻草人。
雲端阿毗達摩第40講——輪回的關鍵是渴愛
再談空、無我
看大家作業,發現空無和無我還是分不清楚。「無我」不是「空無」。在佛陀的經藏裡面講「空」主要是《小空經》和《大空經》這兩部經。佛陀講的空是什麼?內空、外空,很實在的空去。比如房間本來有很多雜物,現在空掉了;你內心有很多想法,現在空掉了;從初禪到非想非非想處定,一個比一個內心空靈,而不是「萬法皆空,緣起性空」。無我不要和斷滅我去等同。斷滅和涅槃是對立的。
在世俗諦上,那個能吃、能睡、能說、能喝、能生氣、能快樂的是實實在在的男人、女人,怎麼能說他是空,是不存在呢?無我,是指在究竟法上沒有主宰,沒有靈魂,沒有永恆實質。也指心與外在的所緣和內在的五蘊建立情感糾葛、盤踞,以此為我、我的、我的自我,是一種虛幻的自我構建,其實非我、無我。自我構建可以在日常生活中被觀察、拆解,無我體證要到觀智階段,才能夠如實知見。在日常生活中,我們還觀察不到無我。為什麼?有密集,色法有三種密集——相續密集、功用密集、組合密集,名法有四種密集。這個組合在裡面,肉眼無法破除密集,見到究竟法的無我相。
非我是一種態度。什麼態度?比如你看遇到一個境界,貪心或者瞋心生起來了,如果你有正念,馬上能感受得到——不舒服,對不對?回頭看看你的背板是什麼東西?什麼標準導致你生氣?是你的想法被觸犯了。這個想法是什麼?是你過去受獎勵機制和保護機制控制而構建出來的一堆稻草人——非我。面對日常生活一切境界的習慣性態度,只要回頭看就能看到非我,不是我。
有些人,要麼認為「無我」就是完全空了,無分別;要麼只是在當下看非我,不提實證究竟法無我。輪回的關鍵不在於有沒有分別心,而是渴愛。所有喜怒哀樂背後都是那個模式:認為這個是我,那個是我;我不可以被侵犯,因為我有快樂,所以對這個東西執取……。是這些錯誤的認知行為模式讓你產生苦,如果不分別就不知道怎麼去除苦因。在世俗的角度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分別,你有你的煩惱,我有我的煩惱,怎麼無分別呢?自他不二。哪不二?把你孩子送人乾不乾,不可能的一件事情!每個人的業果相續流、名色相續流是不相混雜的。你的果報不可能報在我的身上,我的果報也不能報在你身上。必須分別!
名色必須分別,名是什麼?色是什麼?什麼是慢?什麼是邪見?不分別,怎麼認識你的煩惱啊?講《阿毗達摩》幹什麼?《阿毗達摩》就是讓你懂得什麼是佛陀的法,什麼不是,教導你怎麼去正確分別。
《瑪魯迦經》說:「凡這些被世尊擱置、拒絕、不記說的惡見:‘世界是常恆的’、‘世界是非常恆的’、‘世界是有邊的’、‘世界是無邊的’、‘命即是身體’、‘命是一身體是另一’、‘死後如來存在’、‘死後如來不存在’、‘死後如來存在且不存在’、‘死後如來既非存在也非不存在’,這些世尊不為我記說。」「這個不具利益,不是梵行的基礎,不導向業、離貪、滅、寂靜、正智正覺、涅槃。因此他不被我記說。」佛陀講,這是我不說的,並不是佛陀不懂。因為沒意義。為什麼呢?它不導向離貪和滅。
「瑪魯迦之子!而什麼被我記說呢?瑪魯迦之子!‘這是苦’被我記說;‘這是苦集’被我記說;‘這是苦滅’被我記說;‘這是導向苦滅道跡’被我記說。」
貪生起來苦嗎?執取的時候苦嗎?你看到「這是苦,被我記說。」「這是苦的集,被我記說。」什麼是原因?背後看看!「這是苦的滅。這是非我的。」當下不抓這個東西,你馬上輕鬆,苦馬上被滅掉了。「這是導向苦滅的道諦」,正見、正思維。為什麼那個會苦呢?因為背板錯了,想顛倒了,邪見了。邪見換為正見,邪思維換成正思維,接下來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八正道——這是苦滅之道諦,「被我記說。」
「瑪魯迦之子!為何這被我記說呢?瑪魯迦之子!因為這具利益,這是梵行的基礎,導向厭、離貪、滅、寂靜、證智、正覺、涅槃,因此它被我記說。」這是佛陀要告訴我們的,解決人類兩個根本困境的方法。
如果看到人家比你強,僅僅是覺得很自卑,覺得自己不如人,這不是卑慢,這是一種自我不認同,一種自我打擊,是一種瞋心。
卑慢是明知道自己不如人但心裡就是不服,還「吹氣梗脖子」。
再有同學問:11歲的孩子不聽話,我覺得「你沒我懂」,應該聽我的,這是慢嗎?這不是慢,這是邪見。你不會覺得在11歲孩子面前很驕傲。你是認為孩子必須聽話,你小,不懂。我是大人,我懂,你必須聽我的話。那是執取想蘊「我」,「我」有學識,「我」有經驗,這是執取,是邪見,是貪邪見;孩子不聽你的,你生氣了,又是下一條心路。你的貪邪見作為下一個心路——瞋心路的親依止緣,支助它生起瞋。
瞋從哪裡來?因為貪不得。為什麼會貪?因為愚痴。為什麼愚痴?因為欲樂的抓取,由於見的抓取、戒禁取的抓取、我論取的抓取,這些都是痴,造成你想貪貪不得,然後生氣。
再一個例子,母親問孩子在做什麼?他說看某本書。母親就開始告訴他看書應該怎樣看。孩子打斷說:「媽,你不要跟我說,這個我知道。」是不是孩子有我慢?孩子有高高在上、飄起來的感覺嗎?沒有。他是對媽媽碎碎念、喋喋不休的習慣性教導很反感,也是瞋。
慢跟貪相應,很膨脹、很抓取那種自我的東西,不是排斥生氣。它是一種很強的習性——頑固的自我存在感。這種習性是多生多劫養成的。真實的勝慢、等慢、卑慢不容易斷,慢主宰心流的人是難以相處的。
作業里要求帶孩子觀察識別心所,那首先自己要搞明白。自己都不懂怎麼帶孩子呢?孩子在三五歲、七歲以前是心所素質初建敏感期,非常重要。如果從經濟學角度來看培養價值太大了。現在給他的心種下一顆正確素質的種子,一生受益無窮。你自己能觀察分析清楚,小孩子才能聽得明白,才能有破有立。是邪見、貪,還是慢,不同的心理素質,對治的方式不一樣。慢對治的方法是生起柔軟的心。慢就是頑固、死硬,身心堅硬,所以要修柔軟。
跟孩子怎麼溝通,平等排第一,真誠排第二。有些同學提出來要尊重,我沒有把尊重寫進去,為什麼?當你有平等、真誠的時候,你會不尊重嗎?面對孩子,真正生起尊重感不容易,但是真誠是必須的。要接納孩子的一切,不但你自己接納,還要指導他一起接納,要有認知移情。什麼是認知移情?就是孩子是怎麼認知的,要理解他的認知,而不是用你的認知去要求孩子。
邊界要共建——親密關係的邊界、人與人的邊界、人與社會的邊界、人與自然的邊界。邊界就包含尊重,什麼東西可以做,什麼東西不可以做,不是一說到尊重,就要認同孩子的任何選擇,不可以,必須引導的。敏感期階段孩子不引導,沒有挫折教育就是害他,只是引導要有方法。怎麼樣引導?依照獎勵和保護兩種機制,兩個缺點、一個優點,在平等、真誠、接納、認知移情、慈悲喜捨的基礎上把他引導過來。
今天學習想心所(Saññā)。Saññā,古大德把它翻譯成「想」。其實它跟中文所理解的「想」差別比較大。
Saññā的特相:標記所緣,想念所緣。心裡面做標記或印記,知道目標之間的差別。如將棕色、紅色分別理解為棕色、紅色;長的、短的分別理解為長的、短的;甜的為甜的;父親、母親為父親、母親;受(vedanā)為受等等。當你的心轉向,去識知這些目標、對象的時候,Saññā就會做個標記。你從來沒有見過西紅柿,看到了心裡就會做個西紅柿的標記。
Saññā的作用是什麼?:(1)根據以前的理解認出所緣。通過最初做下的標記進行再一次的識知。比如你以前在中國見過西紅柿,到美國有一天走到田野上看到長得圓圓的、有點紅的果實,你說:「哎!西紅柿,美國的西紅柿」。你用在中國看過西紅柿的標記來識別。
(2)標記所緣,以便以後能再次認出,如「即是這個」 (如同木匠在木板上划記號)。比如上面說到:「這是西紅柿。」然後老美告訴你:「這不是西紅柿,而是一個什麼……。」你再給它做個記號,以便下次再碰到它的時候,不會講是西紅柿。用過去的標記來認現在的所緣,不管認的正確不正確,現在你都會給他再做個標記。就像木匠在那個木板上做記號一樣。
Saññā的現起:(1)心所注意的記號,根據該記號或相去注意目標。怎麼理解呢?比如你當時在田裡一看到那個長得跟西紅柿一樣的東西,你過去在中國見過西紅柿標記一下子就出來了,它就浮現在你的心裡面。經典裡面講,就像盲人摸象,摸到大象的鼻子,就認為「大像像蛇」;摸到大腿的時候說,「這個大象像柱子」;摸到尾巴的時候說,「大象像掃把一樣的東西」;摸到大象肚子的時候說,「大象像一面牆壁」。它呈現在你內心的狀態是過去的那個標記,不做思考就出來了。「這是西紅柿嘛!」根據這個標記去看這個目標。
(2)不深究所緣,如閃電般即逝。華語裡面的「想」是思維、思考,大家說「我想一想」。巴利語的Saññā沒有思考這個東西,它就是標記,不深入取目標,不取目標太久。就像照相機拍照一樣「啪」地一下就過去了。經典裡面講,這種標記在心裡如同閃電,一閃就過,沒有思考。思考不是sannā負責的,思考需要一系列的心路過程。
Saññā的近因:目標的顯現。經典裡面講,「就像鹿看到用草造成的假人時,它會想象它為人。」什麼意思?就是我們在認知一樣東西的時候,Saññā的特點就在淺表上快速地取一下目標,然後就用我們記憶中相似的標記去做個主觀判斷,不做思考,就像看到稻草人認為是人一樣。在美國看到長得像西紅柿一樣的東西,你不假思索地認為是西紅柿。
為什麼讓大家在做出行動前,一定要先去看你的想蘊標記呢?因為,如果你當時在對相應目標做標記時的心沒有慧心所,基本這個想心所(Saññā)做的標記都是錯的。而你在盡未來際都會拿這個標記當真,就像盲人摸象一樣的。這是我們的想顛倒。就像麻雀飛到田裡面,或者野鹿到田裡面去,會想:「田裡面都是人哪,很多人啊,你們千萬不要去啊,會被人抓走啊!」其實都是稻草人。這個形容是非常形象的,也必須引起我們非常非常大的警覺。
有人問我:「bhante,每天我能認知這個是我先生,這個是我孩子。我一定不會認錯掉。那不是我是誰啊?」是Saññā——你過去所注意的標記。你跟你先生以前沒有見過面的時候,甚至你還沒有開始談朋友的時候,在校園初次見面的時候,你會起來一個念頭——這個是我的丈夫?不會嘛!如果真有一個恆常的我,你在當時就應該會認出來——這個未來會成為我的丈夫。
眼耳鼻舌身意六識就像照相機一樣只會去識知所緣,而作標記是想心所乾的。六識就像鏡頭,可以把所緣影像印進來;而想心所是做標記,就像把所緣影像和感受曝光在膠片里,未來你再遇到相似的所緣,就拿膠片里的標記來比對。
為什麼有些人專注呼吸的時候那麼緊張?因為你希望呼吸應該是某個樣子。或許潛意識里有個標記:如果我不把目標所緣變成那個樣子,我媽會打我,我很害怕。這誰乾的?這是Saññā乾的。它是怎麼形成的呢?比如,你小時候如果掃地沒有掃好,你媽一巴掌過來了;如果你挑水沒有挑好,你媽一巴掌過來了;如果你考試沒有考好,你媽一巴掌打過來了,或者用很多尖酸刻薄的語言把你罵一頓,你心裡面很難受。那怎麼辦?你必須取悅你媽,你必須讓你媽高興。如何取悅呢?每件事情都要做到符合媽媽的標準,追求完美。為什麼?不被我媽說,不被我媽罵,我才能快樂——你做這樣的標記。
做完這樣的標記,就樹立了一個稻草人,或如同瞎子摸象。以後你做任何事就會不自覺地認為我必須這麼做。如果不這麼做,背後那個想蘊會告訴你:你是會挨罵的,挨罵的時候是很可怕的、很難受的、很糾結的。如果不能看到心的這種運作模式,你可能一輩子都是這樣子,下輩子還這樣。這個就叫「想顛倒」——把稻草人看成人,一輩子騙自己,騙別人,時間長的就變成「心顛倒」和「見顛倒」。所以我們通過學習Saññā(想心所)要知道,所有的人都是主觀的,沒有被訓練的心是不會客觀的。我們經常聽到,「你這個人太主觀了!」正常!我們都一樣,不要用自己的想蘊標準苛刻的要求別人。當我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你要對你的先生、太太、孩子、上司、同事、朋友、客戶怎麼樣?認知移情。
認知移情比同情心、同理心要難很多。同情心、同理心大部分是基於習性,而認知移情是要能夠站到別人Saññā的角度看問題,那是真正地交心,真正地去感知。你如果有這樣的一種態度和能力,沒有溝通不了的事,對吧?你站到他認知的角度去看問題,就是他認為這個東西是稻草人,那是正確的,還是錯的?如果是錯的,我們有沒有可能共同去把這個東西挑明白——它就是個稻草人。如果不能,那可能不是邪見就是傲慢,非常頑固。那你也沒有辦法,你只能調整自己,別人不可能改變。要想跟別人建立真正的互動,要有認知移情的能力,要看到他的Saññā,看到他背後的背板是什麼才可以。
前面給大家講了三顛倒:第一個是想顛倒。不管是想顛倒、心顛倒還是見顛倒,它都是對於生滅無常的、受生滅無常逼迫的、不恆常沒有自我的、本身是不清靜的東西視為常樂我淨,但是它們程度不同。這些所有東西都覆蓋在我、我所、我我、命我、靈魂我這上面。程度不同在哪裡?想顛倒的程度最低,但最原始,所以我們大部分人必須從想顛倒入手。
一個農夫在森林裡面種一片田地,野鹿或者麻雀經常來吃田裡的稻穗。農夫就做一支或一排的稻草人,用來嚇走麻雀和野鹿。綁的有頭有腳,再弄個草帽什麼的,有人還用石灰畫出輪廓。如果野鹿以前還怕獵人,弄個破弓箭給它背著。這時候野鹿跑來想吃稻穗,一看,「啊!有人,趕緊跑!」它就跑了,回去跟所有的鹿講,「千萬不要去,那田裡都是人,你們不能去。」
首先,這個鹿有被真人嚇到過,留下一個「想」——這個人會用箭把我們射死射傷,很恐怖,人類簡直是太可怕了!這樣一個標記Saññā。當它又來到田邊,結果看到草人,Saññā的現起就是過去的標記,過去的標記被調出來。不做深入觀察思考,恐懼也像一道閃電一樣出來,驅使它掉頭就跑。
也就是說這只野鹿它第一次的標記是真的,對吧?它見到人是真的,被人拿弓箭打是真的,它標記了。看到稻草人的時候它判斷錯誤。為什麼會判斷錯誤呢?它只是簡單的拿出過去的標記一對,沒有深入的去觀察目標,心裡一道閃電:啊,人!趕緊跑!判斷錯誤。這個就是想顛倒,這種顛倒形成以後是很難改的,尤其是和保護機制相應的想顛倒。這個農民扎一個稻草人在那,麻雀、鹿就不敢來了。每次來一看就跑,不會再進去一點。所以這種錯誤認知很頑固、很堅固的,要改變這個錯誤很困難。
雷迪西亞多講,就像迷失道路者無法正確辨認基本方位。本來日出日落在任何人都是看得見的,但是他就是分別不出來哪個是東方、哪個是西方,他的認知被很堅固地被確立,所以導致他遍一切時處看問題都是錯的,就像鹿睜大眼睛能把稻草人看成人一樣的。
我讓大家日常生活中要訓練正念正知,不時觀察是什麼樣的Saññā標準在指導著你這麼行動?每天面對各種看、聽、嗅、嘗、觸所緣時,要嘗試觀察,有哪一些所緣你把它當作稻草人了?練習安那般有困難的也可以觀察:面對呼吸這麼簡單的所緣,你是怎麼折騰的?那些背後都是Saññā和愛取,這是真正的五蓋,看五蓋應該這樣看。
2020年9月16日,尊者於洛杉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