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順導師這幾個觀點真的很棒...「以為一句『南無阿彌陀佛』,一切都有了;所以雖在佛法中,不曾修功德,持齋戒,對人對法,還是常人一樣的顛倒,胡作妄為。這樣的誤解,不但不能勉人為善,反而誤人為惡了。」「第95頁─ 若說平時學佛,只憑一句阿彌陀佛,別的什麼都不要,就可以往生,這與神教的因信得救,有什麼差別?」覺得實在可惜,當年印順導師沒有改革的勇氣。如今的四大山頭,也沒人想改革,造就現在繼續的腐爛。
不過,以印順導師的名氣,都沒辦法改革了,現在的情況,當然又更不用說了。
不知道是否昨晚睡前與一位法師討論到究竟是否真有彌陀,導致右肩痛到半夜醒來睡不著,突然想到,佛隨念中佛陀的九大功德名號:「彼世尊亦即是阿拉漢、正自覺者、明行具足、善至、世間解、無上調御丈夫、天人導師、佛陀、世尊。」突然想到,「阿彌『陀佛』」這名號,是山寨版無誤呀!人家我們明明正統就是佛陀,不是陀佛啊!
西方極樂世界中,沒有「涅槃」、沒有「四聖諦」、沒有「八正道」、沒有「十二因緣」,所以真的不是佛說。
所以,要讓自己繼續培養怎樣的精進,要正精進還是邪精進,自己要考慮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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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親近印順導師
公元1980年底的某一天傍晚,我下了班,騎著機車到太平鄉的華雨精舍去,想要拜訪我心目中當代的佛學泰斗─印順導師。在這之前,我已經讀過了導師所寫的《妙雲集》,覺得導師的學問淵博,寫作如行雲流水般,文辭溫和、暢順而令人愉悅。久仰導師的名氣,我匆匆趕來求見,渴望一睹他的風采,然而應門的法師卻面有難色地阻擋著。我忽然想到自己遭逢米糠油中毒,面貌醜陋而焦黑,一路又風塵僕僕、衣冠不整的模樣,尤其是在黃昏暮暗時刻,看來一定不像什麼善類。正想要知難而退之際,忽然聽到二樓書房傳來聲音:「讓他進來吧!」導師彷彿具有神通似的,竟然接納了一個素昧平生,外表看來又很落魄的年輕人。導師很慈祥地給我開示、啟發、勉勵,讓我心生歡喜,雀躍不已。回家後仍然歡喜踴躍不能自已。於是寫了一封信讚美導師猶如佛世的舍利弗尊者那樣的智慧第一,讓我有如沐春風的感受。從此,也開啟了我與導師之間的一段師徒之緣。
導師在他的著作《淨土與禪》裡,對彌陀淨土有著截然不同於一般淨土大師的看法。他引經據典地提出證據來,例如:
1. 第22頁─仔細研究起來,阿彌陀佛與太陽是有關係的,印度的婆羅門教有以太陽為崇拜對象的,佛法雖本無此說,然在大乘普應眾機的過程中,太陽崇拜的思想,也就方便的含攝到阿彌陀中。這是從那裡知道的呢?一、《觀無量壽佛經》第一觀是落日觀…。二、《無量壽佛經》(即大阿彌陀經)說:禮敬阿彌陀佛,應當「向落日處」。…說得明白些,這實在就是太陽崇拜的淨化…。
2. 第24頁─波斯、印度宗教都崇拜火光,也是看作生命延續的。
3. 第25頁─現代修持淨土的,每著重在極樂世界的金沙布地,七寶所成等,這在彌陀淨土思想中,顯見是過於庸俗了。
4. 第32頁─ 西方的阿彌陀淨土,即成了死後的往生。…所以西方淨土盛行以後,佛法被人誤會為學佛即是學死。到此,阿彌陀佛的淨土思想,可說變了質。
5. 第55頁─ 以為一句「南無阿彌陀佛」,一切都有了;所以雖在佛法中,不曾修功德,持齋戒,對人對法,還是常人一樣的顛倒,胡作妄為。這樣的誤解,不但不能勉人為善,反而誤人為惡了。
6. 第63頁─稱名,本來算不得佛法的修行法門,傳到安息(波斯、伊朗)等地,由於鄙地無識…只好曲被下根,廣弘稱名的法門了。
7. 第90頁─ 阿彌陀佛的淨土法門,龍樹與馬鳴等,都說是為志性怯劣的初心人說。教法被機而設,這是特為能力差的怯弱眾生說的。
8. 第92頁─ 有些學者…說什麼「橫出三界」、「徑路修行」…如依佛法實義,誤解易行道為容易了生死,容易成佛,那顯然是出於經論之外,全屬人情的曲說。
9. 第95頁─ 若說平時學佛,只憑一句阿彌陀佛,別的什麼都不要,就可以往生,這與神教的因信得救,有什麼差別?
凡此種種言論,對於初學彌陀淨土的信徒,是如何沈重的一記棒喝,尤其導師又是當今最負盛名的佛學權威。當然,勢必也得罪了那些專志弘揚淨土的祖師、大德和學者們。他們反擊導師的方式是將導師的言論批判為魔說、邪說,然後勸導信徒不要看導師的書,有書的人最好是把它焚燒了為妙。看來宗派的門戶之見,實在禁不起學術研究的探討,更不能容忍不同的觀點。在一片撻伐聲中,彌陀信仰在台灣依舊是欣欣向榮,似乎並沒有因為導師的言論而有絲毫的改變。
這段期間,我同時面對三個立場不一樣的老師,李炳南老師和大興善寺的師父都堅決主張持名唸佛,印順導師則有他學術性的看法。但我覺得修行和學術都應該是自由的,容許激烈爭辯,但是都要尊重對方有權發表不同的看法,尤其是有學術研究做基礎的言論更應該要受到重視,絕不能運用詆譭的伎倆或群眾的力量來壓迫對方,這才是宗教家的風範。不過,當時老師們的是非早已成了陳年往事,我並不介意這些衝突。我對他們都很尊敬,不想跟著選邊站、分門派,只想跟導師更深入地學習佛法,而我誦唸彌陀的立場也沒有任何動搖,寧願相信自己是個「志性怯劣的初心人」,所以需要唸佛來啟發這下等根器。當然,我也很高興導師在感性的信仰之外,又為我打開了理性思考的一扇窗,尤其是在面對截然不同的修行觀點時。因此,我以同時擁有三位老師為榮,導師的「智慧」,大興善寺師父的「慈悲」,和李老師的「堅毅」,都讓人欽佩。他們都真誠無私地為眾生而奉獻著,我也虔誠地禮敬著兩位師父。有一段時間,導師暫住於南崗工業區的後面,我和家人為了供養還必須南投、苑裡兩面跑,卻跑得不亦樂乎。
一直到公元1984年,我因為親近導師的因緣,開始閱讀他所整編的《雜阿含經論會編》和《印度之佛教》,情況就開始改觀了。到了公元1985年,我的淨土信仰和大乘立場就動搖了。到了公元1988年元旦,我強烈的要求導師要以「正直捨方便」的方式,讓原始佛教在漢地重現。一直到公元1999年4月,為了籌建園林精舍,迎請南傳長老來台住錫的願望,我還是請求導師發言相助。導師以九十多歲的高齡,仍然誠懇地給我回信,答應「試著說說看,只是希望可能不大…」云云。
導師開啟了我的視野,讓我也學著以歷史的流變來探討佛教的真相;《雜阿含經》則開啟了我的智慧,讓我對佛陀、正法、僧伽都建立起了不可動搖,無法破壞的純淨信念。導師,我感謝您!盼望有生之年,我們都能看到原始佛教的園林精舍在台灣建立起來,並且有著四雙八士常住在裡面。
圖片說明:1980年代初期,我同時親近三個立場不一樣的大乘老師,李炳南老師和大興善寺的師父都堅決主張持名唸佛求生西方極樂世界;印順導師對於淨土信仰則有他學術性的考證與看法。大乘教義之間的嚴重矛盾與衝突,曾經引發彌陀信徒一波又一波,無休止的攻奸、毀謗甚至演出焚書—《妙雲集》的激烈行動。
文章來源: 臉書 法鏡室 社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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